「不好吧!公主,万一让毓少爷知道她让公主给弄死了,恐怕毓少爷会很不高兴的。」
「呸!死丫头,这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若不是忌惮这一点,本公主又何必瞒着他人,偷偷将她弄出司徒府?将她丢进『静漪楼』的湖里不是简单多?耍俊?
一句句清楚传入耳中的对话,让元斯雁晕眩的脑子骤然清醒,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眼珠转动间,她发现自己竟躺在一间颓败破庙的地上,而裹着大衣的明瑶公主则是站在一边与贴身丫鬟夏桃交谈着,身后尚站着四名官延侍卫。
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元斯雁幽幽一叹。「公主,你实在不需如此大费周张的,奴婢的存在对公主而一言,一点威胁也没有。」
微弱的声音迅速引起明瑶的注意力,一双愤懑的媚眼直瞪向地上的人儿。「你这个贱婢还知道要醒来啊?你刚刚说了什么?给本公主再说一次!」
元斯雁没有回避明瑶公主带着阴狠的瞪视目光,缓慢挣扎地由寒冷的地上坐了起来。
「奴婢只想说,奴婢的存在其实对公主没有任何威胁性,公主实在不需要为奴婢费心。」她明白公主厌恶她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司徒毓曾要她侍寝过,可公主不明白的是,司徒毓对她并无真心,就算公主怎么对付她,也影响不了他的。
「呸!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个贱婢有什么资格让本公主为你费心?」明瑶一脸嫌恶,忿忿不平地啐骂,可眼底却不小心泄出一丝被猜中心事的窘迫。
一抹幽郁漾在元斯雁无神的眼底,看着公主阴沉的眼神,她心中已然有些明白被带来这里的原因了。
「那么公主将奴婢带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厌恶奴婢的不懂规矩,所以打算杀了奴婢?」
不管待会儿她的下场会是如何,她都不想再忍气吞声了,就算是死路一条,她也要先问个清楚明白!
从她清醒以来,她还不曾听到屋外有任何声响传来,由此可见自己此刻身处的这间破庙,必定位於极荒僻又罕有人烟的地区。
而这种特意将她带来此地的行径,教人怎能不往「坏的」方面去猜测呢?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公主真的已恨她恨到要杀了她的地步了吗?
「杀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明瑶因她的问话而怒啐一口,伸手由怀中掏出一物丢在元斯雁的身上。「原本你的卖身契约再过两个多月便期满,本公主现在大发慈悲,特准你今日便可走人!」
原本地是想干脆暗中派人杀了元斯雁,可一想起司徒毓为了她动手打人而与她兴师问罪的眼神,她改变?酥饕猓?龆ń??寡愀献折?
元斯雁看了看手上这份她在十年前签下的卖身契约,有些冲疑的仰头看向明瑶公主。「公主,你的意思是……」她猜错了吗?公主没有狠心到想杀了她,只是要赶她走而已?
「你怎么这么笨?!这样还弄不懂!」明瑶鄙夷地怒嚷,「本公主要你立刻离开京城,而且永远不准回来,若是让我知道你又踏进京城一步……届时就不会只在你脸上作几个记号而已!」语气之中充满恶意的阴狠。
明知此刻严寒的气候根本不适合上路,可她偏偏就是不准这个贱婢继续逗留,万一不幸……她在半途中有个什么闪失,那就不干她的事了!
元斯雁伸手轻抚自醒来后一直泛着疼痛的脸颊,终於明白痛楚从何而来,原来公主就算有意放过她,却仍心有不甘地割伤她的脸……
「谢谢公主。」罢了,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能留一条命返乡已是万幸了。
「你明白了?」明瑶再问。
「奴婢明白,奴婢立刻就走……」元斯雁突地冲疑地打住话语。
「怎么?」明瑶不耐地哼声。
「呃,公主,奴婢在司徒府中还有十年来攒下来要带回家乡的银两……」虽然不多,可是这一路回去她总要路费……
「废话!」明瑶斥了声,转头命令道,「夏桃!东西给她。」
「是的,公主。」只见夏桃立刻应声将放置一旁的包袱递给了元斯雁。
「这里面有几件衣物和足够你返乡的银两,你现下就可以启程了。对了,这里已是城郊,出了破庙门口朝南走就对了,还有,别忘了公主之前的警告,不准再回来京城了,懂吧!」夏桃依着公主的吩咐,将一干话说得很清楚之后,便退回公主的身旁。
元斯雁慢慢由地上站起身,挽着手上的包袱,缓缓走出破庙,往前踽行……
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影,明瑶眼中终於露出得意之色。
不知是惧於明瑶公主的警告,或是其它原因,元斯雁就此在司徒府中消失踪影的事并未传开。不仅厨房的管事未曾上禀,连在厨房工作的一干人员皆嘴巴紧闭,什么也没有多说。
而唯一关心元斯雁下落的绣儿,在遍寻不着元斯雁的身影,却又无法由厨房管事或其它人口中问出端由,心中忒是着急忧虑。
拖了多日之后,心急如焚又开始胡思乱想的绣儿,在无计可施之下,终於想起了先前曾向她频频询问元斯雁的小少爷司徒琛。再也顾不得司徒家的规矩,她直接就闯进了「南琛院」。
当晚,元斯雁失踪的消息就传到了司徒毓的耳中。
司徒毓在严厉询问过厨房工作的一干人员以及黄总管之后,得到了一个结论,於是他毫不冲疑的直朝明瑶公主暂居的「静漪楼」而去。
「是你送走了雁儿?」一进大厅,司徒毓立刻劈口直问。
「雁儿?哪个雁儿?」明瑶噙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明知故问的模样,显出她一点也不在意让司徒毓得知自己先前所为。
头一回,司徒毓在明瑶面前不再面无表情,他绷紧脸上严厉的线条,一双迸射火花的眸子直射向漾着可恨笑容的她。
从不曾见过司徒毓这种表情的明瑶心头一惊,唇边的笑容已然失色几分,不情不愿的开口,「你该不是在问那个不守本分、不懂规矩的丫鬟元斯雁吧?」强撑着笑容,明瑶暗自咬牙地问。
「你说是不说?」司徒毓不理会明瑶的故作姿态,直接喝问,语气强硬。
明瑶一双明眸瞬间迸出怒光,「对!就是本公主做的,怎样?!要不要听更详细的经过?我先是叫人把她由司徒府掳了出去,并将她丢在荒郊野地,然后再给她两条路走,看她是要执意留在司徒府丢了小命,亦或是离开京城,以永不回来的承诺保住一条命……你猜她选了哪一条路走?」她怒沉着一张脸无惧地望着司徒毓,然后再得意地宣布答案。
「她选了第二条路来保住小命,可见她对你也不见得有留恋之心。亏你之前还为了我动手打她一耳光而向我兴师问罪,呸!不过是个懦弱胆小又怕事的贱婢罢了!」
逼出明瑶公主的长篇大论,司徒毓眸光凝重起来。
「你在这种严寒恶劣的天候逼她离开,与亲手杀了她有何不同?」
明瑶怒哼一声,「笑话,本公主要驱离一个人,还需要看天候、看时辰吗?」可恶的司徒毓还想否认对元斯雁的特别偏爱吗?哼!元斯雁最好是冻死在外头,方能消除她心中的怒火!
司徒毓眸底火光眼动,「不可理喻!」已得到答案的他一甩袖就朝厅外走去,不再理会明瑶。
可明瑶却无法善罢干休,半奔跑地向前越过司徒毓,拦在他的面前。
「你就是来问我这些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你难道不明白,为什么我堂堂一个公主之躯,三天两头住在你的府里,你一点也不明白我想嫁你为妻的意愿喝?」
司徒毓眼中掠过一抹厌恶,「这事在很久以前,我就郑重地给过你答案了!」
「我不信!」明瑶怒嚷出声,「经过这两年多的时间,我就不信你还是对我无意!」
司徒毓冷眼直视眼瑶公主,「那么让我再说一次,我司徒毓从来就对你无意,不管你再等上两年或是二十年,我的答案永远也不会变!」丢下冷冽绝情的话语,他毫不怜惜的推开她拦在面前的身子,断然拂袖而去。
「司徒毓──」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明瑶,铁青着一张愤怒的脸,朝着远去的背影怒吼出声。
可惜,不论她骂了多少句,司徒毓始终没有回头。
司徒毓离开「静漪楼」之后,立刻调派府里大半的人手,出府搜寻元斯雁的踪影。但搜寻打探的工作受限於恶劣的天候,显得更加困难不易。
几天下来,元斯雁的踪影杳然,全无任何可寻的线索。此时的司徒毓早已忧急如焚,万分后悔当初怎么也不肯正视自己的心意,硬是将她由身边驱离,才会导致如今她的下落不明,也不知生死……
无论动用多少司徒府的人手,司徒毓再也不曾得?剿?汋案H?赖南??#8562;??寡阕源诵凶俪擅眨??I牢床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