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台湾 台中
管娃没精打彩地对着一盘散发着浓浓起司香气的义大利面,手里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条。
温馨的餐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哦,还有一盆发芽了的「蒜头」。
陈兰齐留下来的那盆号称开花时,香味会带给人幸福的紫色水仙花,时至今日,总算勉强脱离了蒜头的蠢相,慢慢有青绿色的芽在茁壮长大,但是距离结苞开花,至少还有三千年那么久……
看得有够碍眼。
她才不相信什么花香就能令人幸福的天方夜谭,难道它开出的是罂粟,让人一闻一吃就会迷幻上瘾?
可这是春光、念品和兰齐的祝福和好意,她若是丢进垃圾桶,万一她们三个哪天回「娘家」时,发现它不见了,她可怎么对她们交代?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气恼地看着又缠绕在指尖的鬈曲长发……也是碍眼极了。
天知道她爲什么还要继续留着这一头烦人的长发?
以前不剪,是因爲莱斯爱极了他的手缓缓梳过那蓬松如云、光滑如缎的触感,他每每都爱亲自爲她洗头,爲她吹干这满头浓密的乌黑长发……
心痛像记回旋踢重重踹上她的胸口,冲击力大得令管娃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不能想!不要再想!
不要再去想起他的温柔,他的火热,他宠爱她的每一分每一秒,还有他强壮结实的肌肉紧紧贴着她赤裸柔软身躯时,那全面进占包围吞噬她所有的喘息与酥麻战栗难耐的激情……
她孤独了两年的心和身体因狂野渴望的回忆,瞬间变得虚弱燥热了起来,她夹紧双腿,试图抑制住那颤抖的渴求和悸动感。
不,她不爱他,她也不需要他,她想念的只是和他之间那强烈狂猛的性爱交欢——就只是这样而已。
她叛逆地想着。
对她而言,他就是精壮结实、狂野热情的猛男种马,她只是拿他来泄欲罢了。
「我、根、本、不、爱、他!」她赌咒似地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吐出,「等哪天让我找到比他还能令我满足的男人,我就要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不准。」
她心脏瞬间像是麻痹了,不,是包括视力听觉感官和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部都僵硬冰冷麻痹掉了!
她无法反应,不能回头,突然其来在心里爆炸开来的深深恐惧和深深渴望将她轰得头晕目眩。
这不是真的。
莱斯·赫本不可能出现在台湾……台中……这里……
下一秒,求生的本能像打进血液里的兴奋剂迅速沸腾高涨,管娃想也不想地抄起盘子就往他的方向猛力扔去,双脚自有意识地朝着不知演练过几千几万遍的逃生路径冲向后门!
盘子碎了一地,她顾不得回头确认有没有砸中他,狂跳得几乎裂胸而出的心脏疯狂鼓噪着,她惊恐得脑袋一片空白,只记得逃。
可是下一刻,她却像被一堵厚墙或钢门拦截撞上!
「放开我!」她疯狂的使出所会的拳脚功夫,甚至连掐捏撕咬都用上了,可恨的还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冷静!」莱斯一双强壮铁臂牢牢地箍住她,完全不受她狂乱的攻击而退缩。
「你这个混帐王八蛋!爲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她又恨又骂,又哭又踹……她一定有咬伤了他哪里,因爲她尝到了自己的泪水和唇齿间咸咸的血腥味。
老天,她居然真的伤到他了?!
震惊像颗巨石砸中了她的脑袋,她恢复了些许理智,心疼刹那间强烈涌现,她停止挣紮和试图痛扁他的动作,脸上又是泪水又是汗水的,鼻头迅速红了起来,塞住了喉咙。
「你……流血了?」她颤抖着唇,破碎的字句里满溢着痛楚的担忧。「痛……不痛?」
他那双久违了的深邃棕眸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全吸纳入那幽远瞳孔的灵魂深处……
在这电光石火间,管娃顿悟到一个事实——
原来比起自己的性命,她更害怕他受到任何一丝丝的伤害!
管娃惊震而凄凉的笑了。
可是,显然他并不像她那么爱他,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就动手射杀她,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
谁先爱上谁倒霉,爱着卡惨死……原来真有道理。
管娃所有抵抗反击的动力霎时消散无踪,娇小的身子软软地瘫在他强健臂弯间,她心灰意冷地直视着他。
「你动手吧!」
再杀她一次,这次,他会成功的。
「你胖了点。」
她猛然一僵,随即恶狠狠地怒瞪着他,「我是让你动手杀我,没让你动口羞辱我!」
该死的混球,知不知道体重是女人仅次於生命的大忌?他还不如一枪毙了她算了!
「也更诱人了。」他眸底亮起了一抹笑意。
这句解释并没有让她心里比较好过一点。
管娃依旧愤怒地瞪着他,像是恨不得咬掉他的头。
「你还在等什么?」她反唇相稽,「想在杀死我之前再调戏我一会儿?还是再来一场火热的床上大战?」
「好提议。」他突然打横将她抱起。
「莱斯·赫本!你、你干什么?」她惊叫一声,双手环住他的颈项以免摔下去。
「一如你建议的,在动手之前好好尽情享用你。」
「什么?」她倒抽了一口气。「你这个杀千刀的大变态——」
莱斯强硬地将她扛上二楼,正确无误地踢开她的房门,把像小野猫般泼辣挣紮狠抓乱咬的她压上了柔软的大床。
「莱斯·赫本你这个……唔!」她的嘴被他炽热的吻牢牢封住,想抗议,却被他灵活的舌头轻易撬开了芬芳柔软的唇瓣,热烈地吸吮交缠了起来。
他暗青色的胡碴摩挲着她幼嫩的肌肤,高大强健的体魄散发着几乎烫痛了她的灼热体温,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狂野、熟悉的碰触全面笼罩包围住她,管娃哽咽得想哭,却又颤抖着紧紧攀住他的颈项。
老天,她真的真的真的想死了他的味道!
他俩之间爆发的热情狂烧如火山烈焰,像是没有明天似地迫不及待扯掉对方的衣衫,全然不让任何一寸外来的异物阻隔在他俩之间。
莱斯硕大坚硬的勃起紧紧抵着她早已濡湿了的腿心之间,隔着她薄如蝉翼的蕾丝小裤不断前后摩抆着,直到她蜜径芳汁溢淌得一塌胡涂,她娇喘呻吟着,激情难耐地扭动着身子,想要他真正进去。
「帮我……脱掉!」她喘息着命令道。
「待会儿再脱。」他的舌尖改在她浑圆丰满的酥胸前放火,轻含啮咬吸吮着那两颗挺立如小红豆的敏感蓓蕾,满意地听见她几乎喘不过来的尖叫。
「莱斯——」
「再叫一遍。」
「什……什么?」不要在她快要被激情搞疯的时候讲她听不懂的话好不好?
「再叫一遍我的名字。」他呼吸浊热凝重,听起来也很喘,却执拗地坚持道。
「莱斯·赫本!我发誓你要是再这么慢吞吞的磨蹭下去,我会——」她的威胁结束在他突如其来撕开她的蕾丝小裤,随即被庞然巨物强硬冲进她体内的炽烈痛楚里。
「啊——」她无法呼吸,完全……不能呼吸……
「老天,你又小又紧!」他浑身肌肉绷得好紧好紧,像是死命抵御着那眼看就要崩裂的自制力。
她紧窄甜蜜的滋味一如处子,他生怕自己会弄伤了她,从她刚刚那声尖叫听来,也许他已经撕裂了她……该死的!
守身如玉的两年来,她再也未曾感受到他强大的力量,一时间竟然忘了他有多么强壮庞大,他硕大得像是她永远也无法容纳他……
而他甚至才进去了一半!
她试着放松自己,试着将他容纳得更多、更深,可是她已经两年没有经历过性事了,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再度让他触及她体内及灵魂最深处。
「你、你先不要动……别动……」她痛得想哭,却又疯狂地想要他,只能急促地喘着气,生恐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再害她痛到哭爹喊娘。「让、让我……适应一下……」
他全身肌肉绷得像钢铁般,尽管他最不愿意的就是伤害她,可是她的恳求对他而言犹如最艰巨残酷的指令,他咬牙极力压抑下那想全力冲刺到底的狂猛冲动,汗水自他额头、胸口不断冒出、滚落。
「老天,你会杀死我……」他呻吟出声。
管娃脑子里蒸腾弥漫的情欲迷雾刹那间被那个字眼狠狠划破、清除得一干二净!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量猛然推开猝不及防的他,赤裸的身子翻逃到床头角落处,一把抓起台灯高高举起,恨恨地威胁道:「滚!」
「娃娃?」莱斯困惑地僵在原地,不解地皱起双眉。
管娃咬着下唇,拼命克制那几乎淹没她的痛苦和深深的自我嫌恶。
他上次差点就杀死了她,而这次前来执行对她的死刑,他不过是想在她死前再度利用、蹂躏她的身体,她竟然蠢得乖乖配合,并且忘我得就像个十足下贱的婊子!
管娃,你怎么能让自己堕落可悲到这种地步?
「娃娃……」
「我叫你滚!」她抓住台灯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眼底的杀气和恨意却燃烧得越发狂炽。
莱斯眸底再也无法掩饰地浮起一抹痛苦。
「放下台灯,它对你而言太重了。」
「干你屁事!」她改用双手紧紧抓住台灯,就像它是最后、也是唯一能保护她的武器。「我叫你滚出我家,滚出我的生命,听到没有?」
「我不能。」他嗓音轻柔得几不可闻。
哦,对,她怎么会忘了他骨子里那根深蒂固、无可救药、忠心耿耿的爱国主义?
「天佑美国,美国万岁。」她极度嘲讽地笑了出来,眼底却半点笑意也无。「所以看在山姆大叔的份上,你不得不歼灭任何可能危及你国家的敌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对吧?」
「你的口吻大可不必这么讽刺。」他叹了口气。
「你的枪呢?怎么这次没带枪?」她冰冷又愤怒的目光上下打量他,「还那么轻易就脱掉衣服、卸下防备,你不怕我这个双面女间谍趁机开枪打死你?哇,我真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莱斯·赫本竟然也有这么掉漆的时候?」
「什么是掉漆?」他居然还有兴致地略挑起浓眉询问。
「就是大意,失手、耍白痴……」她眯起双眼,「等等,你是在耍我吗?」
「不。」他直视着她,眼神有一丝温柔。「但是你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