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第七章

小丰没料到自己居然就在关烈怀里睡着了。

老天,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的睡相会不会很丑?再来则是,她怎么笨到没有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做点爱做的事就睡着了?还呼呼大睡得跟头猪没两样。

「怎么会这样呢?」

她趴在好友曼楼干净清爽还泛着栀子花香的单人床上,苦恼得小脸皱成一团。

曼楼翻过一页书,勉强从阿嘉莎.克莉丝蒂的侦探小说《东方快车谋杀案》悬疑的剧情中抬起双眼,分出心神应对好友的问句。

「你是指什么?」她微带歉意地问。

「刚刚你一定是在看书,都没有听见我在哀号什么吧?」小丰沮丧地道。

她心虚地飞红了脸,「对不起。」

「算了,是我没头没脑撞进你房里来,然后趴在床上就一阵发泄,你没有被我吓到就已经是万幸了,我不怪你。」小丰哀声叹气地道:「我只是在难过,为什么我会错失跟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机会呢?」

曼楼睁大明媚温柔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

小丰还未解释,她已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炊雪,是炊雪的点子吧?」

「你怎么知道?」小丰张大小嘴,讶异地问。

「炊雪最爱行险招,她深信奇兵必胜的道理。」曼楼温和的解释,「我相信她一定是你的军师,否则以你单纯天真的性子是不太可能会想要用那种方式套住男人的。」

小丰满脸崇拜,正要开口,炊雪已经推门进来了,她窈窕的身上背了一只大大的袋子,沉甸甸得像是快压垮肩头了。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方式都是可以被允许的。」她冷静地微笑,「重点是,到最后他们两个人能够两情相悦终成眷属。」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小丰好开心看到三个人聚首,忙坐起拍了拍旁边的位子,「来,坐坐坐。你今天不用打工吗?」

「我昨天狠狠揍了偷摸我屁股,提议我当他钟点情妇的面包店老板两拳。」炊雪耸耸肩,「所以我得重新找早上十点到中午一点的工作了。」

「天啊。」曼楼一脸愤慨,「好个恶劣卑鄙无耻的小人。」

「谢谢你支持我。」她浅浅地笑了起来,从袋子里掏出一支热熔枪,开始黏起小塑胶玩具。

一个两角钱,她黏好十万个就可以买一组便宜却崭新的沙发了。

小丰岂止愤慨,她简直气得半死,当下就挽起袖子咬牙切齿道:「他叫什么名字?店开在哪里?我叫我师兄们去海扁他!」

「谢谢你,小丰。但我想我那两拳已经够他受的了,因为我今天经过的时候,看到他店门口贴着『店东有事歇业两天』的纸。」提起这个,炊雪也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他活该,本姑娘冰清玉洁的身体是要留给富豪丈夫的,他就算准备个一两千万要来摸我一根手指头,也得看我肯不肯。」

曼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自己守身如玉,却教死党献身。」

「那不一样,献身给心爱的男人,后果是一段美满婚姻,我认为很值得。」她边说边黏好一个小塑胶玩具。

「但献身就真能换来美满婚姻吗?」曼楼轻叹口气,「很不保险、很危险的作法,一点都不理智。」

「我分析过关烈这个人,他自制力超强,淡漠有礼、坚毅不屈,一旦他会失控『吃』了小丰,那就表示他对小丰一定是有某种非常特别的情愫存在,所以才会允许自己失去控制。」炊雪扬起弯月眉,笑吟吟地道:「这叫情不自禁。」

曼楼怔了怔,「但是……」

「别想那么多,你瞧小丰自己不是挺高兴、挺热中的吗?」她指指小丰说。

小丰活像在看一场女网对打般,头一下子转左,一下子转右,差点晕了。「啊?谁?我吗?」

「当然是你,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里说了老半天,是在争论今天中午吃什么吗?」炊雪没好气的说,险些用手中的热熔枪敲醒她。

「呵呵,对不起。」小丰窘然地傻笑着,「不好意思啦。不过我真的觉得在他身边感觉好幸福哦,我一点都不介意让他失控。」

炊雪给了曼楼一个眼神──你看吧!

曼楼眨了眨眼,「噢。」

那么她就没话说了。

小丰突然又烦恼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炊雪袋子里的小塑胶玩具。「昨天我差一点就让他『性致』大发了,可是他的自制力简直比城墙还厚,还有那超强的道德感……我的天啊,我都想要扑上去主动剥掉他的衣服了。」

「嗯哼,那么他不错嘛,表示他不是寻芳客,每到一个城市就换一张床,并且乐於在不同的床上流连。」炊雪深思着。「我还以为像他们那种有钱有势的名男人都会乐於享受女人献身。」

小丰嘟起嘴,「我的关烈才不是那种人。」

「那很好,恭喜你了。」曼楼衷心道。

她支着下巴,又是欢喜又是苦恼。「但是……他坚持我们俩不适合,还说我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男人总是这么说。」炊雪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嗯,不过通常都是在他们得手了以后。」

「现在不是忙着发表男人理论的时候,我比较想知道我该怎么办?」她都快哭出来,小手抚着胸口道:「当我听到他根本不想和我有感情关系时,我这里好痛……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如果到最后他还是不喜欢我,我想我可能会死。」

炊雪和曼楼怔住了,「小丰……」

「是真的。」她眼眶热意泛滥了,完全不能自己。「我也不想这样,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好很好,可是又同时会好难过好难过,怎么会这样呢?想要拥有他,又害怕失去他的感觉同时在我心里打架……我完全不能控制。」

炊雪和曼楼不约而同紧紧地揽住她,心底也跟着纠结了起来。

「我很傻,对不对?」小丰吸吸鼻子,想笑,可是眼里的泪水却出卖了她。「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四年前他在奥运跆拳道冠亚军争夺赛中,因为脚被对手恶意犯规踢伤了,他跛着脚强忍痛楚,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决心和坚毅……我可以看到他额头布满汗水,小腿受伤真的是很痛的,但他还是凭着意志力打赢了,以一记高难度的后悬踢踢飞了对手……」

她们俩听得屏息凝神紧张不已,到这儿总算呼出一口气。

「哇呜。」炊雪忍不住赞叹。

「真是太厉害了。」曼楼也点点头。

小丰双眸发亮,小脸布满激动,「那一场比赛真的让我震撼极了,就在那一瞬间,我决定以后要嫁一定要嫁给像他这样的男人,永不放弃,永远奋战到最后一秒,然后绝地大反攻赢得胜利,他简直是个英雄。」

「在现实世界里英雄已经稀少到快面临绝种了。」炊雪喃喃道。

「而且那一年,刚好是我挑战黄带失败,我难过灰心到完全不想再碰跆拳道了,是他让我在隔年又鼓起勇气挑战……」

「虽然还是失败了。」炊雪忍不住吐槽。

小丰白了好友一眼,鼓着腮帮子道:「对啦,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努力过啦!他给我的精神激励真的是千言万语说不尽。」

曼楼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们现在总算了解你为什么爱上他了,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们一定支持到底。」

「我好想好想得到他,好想好想嫁给他。」她眼儿一亮,天真地道:「晚上溜上他的床如何?」

「你以为现在在拍电影啊?」炊雪揶揄,「到时候他猛然一惊,一脚踹飞你,别怪我没有提醒哦。」

「那怎么办?」小丰双手托着下巴,满脸懊丧。「我还是继续穿得宽松暴露去请他教跆拳道吗?可是我觉得经过昨天他已经有戒心了,搞不好他今天会特地准备好一套符合我身材的跆拳道服等我。」

「嗯,当然不能天天用同样的招数了,现在能够天天接近他假装学习跆拳道,你就已经有了很好的机会。」炊雪抚着下巴沉吟,「就用你天生的本钱吧……」

「我有什么本钱?」她想起自己可怜的B罩杯。

「耍白痴、装可爱。」

「什么?」她神情愤慨极了。「我哪是?」

「听我说,男人最抵抗不了两种女人,一种是性感小猫魅力十足的,另外一种就是天真纯洁、傻呼呼的小白兔型,我想你一辈子都当不了性感小猫,但是小白兔可是你的长项。」炊雪细细叮咛着她,「总之,使出你的缠功表现你的真诚,并且三不五时假装裙子松衣服掉的,他早晚被你撩拨到满脑子邪恶情欲萌生,想要教你一些坏坏的事情……」

小丰听得一愣一愣,有些懂,有些又不是很懂。

曼楼在一旁却是又想笑又想摇头,可是她不敢,怕被好友开扁海K。

「那我可以再利用我受伤的手让他就范吗?」小丰怯怯地伸出越包越大包的手。

「当然!」炊雪满眼诡谲光芒,「傻子才会错过这种好机会,你总算开窍了。」

「好吧。」她深吸一口气,咧嘴一笑,「我一定会成功的,对不对?」

「一定可以。」她们俩同时绽开灿烂的笑意。

小丰瞬间又觉得阳光无比亮,信心无比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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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又来了。」

小丰站在他房门口傻笑。

「你……」关烈心头猛地一热,随即勉强抑下激荡的心绪,冷静地开口,「我现在有事情要出去,我们改期再练吧,抱歉。」

小丰听出他声音里刻意保持的冷漠疏离,鼻头不禁一酸。

她的小脸垮了下来,泪水霎时冲出眼眶。「改期?可是你很快就要走了,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呢?」

气氛怎么一下子变得忧郁感伤了?

关烈不解,但是她的泪水却绞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忍不住低叹一声,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不要哭了,我受不了看见你哭。」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嗓音低柔道。

「你可以把眼睛闭起来。」她哽咽着,被他温暖麝香味包裹笼罩着,除了感到浓浓的安全感外,却也让她有一股莫名的心酸悸疼。

他的味道、他的力量、他的温暖都令她上瘾了,假若有一天,这样的幸福元素统统离开她,消失在她生命里,她该怎么办?

关烈不禁失笑,却又感到莫名的怜惜与不舍。「但是你把我的衬衫弄湿了,我还是会知道你在流眼泪。」

如果他对她无情,又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温柔、教人心折的话来?

她闭紧双眼,泪水更加溃堤地奔流。

「好了,别再哭了。」他被她哭得一颗心乱糟糟的,大手慌乱笨拙地拍着她的肩头,「再哭你就得帮我洗衬衫。」

小丰忍不住破滞为笑,吸吸鼻子道:「好。」

「嗯?」他情不自禁也露出微笑,故意问道:「哪种好?是不哭了,还是答应帮我洗衬衫?」

「两样都是。」她羞涩地退离他的怀抱,红着脸尴尬地望着他洁净雪白的凯文克莱丝质衬衫,上头沾染了一大片她的涕泪。「呃,我看你还是换一件好了,我把这件脏掉的拿回家洗,因为上头都是我的……鼻涕。」

他眼底盛满笑意,「我不介意,只要不是口红印就好。」

她听得忍不住有些醋意,试探地问:「常常有人在你衬衫上留口红印啊?你挺有艳福的嘛。」

可恶,别的女人可以,为何偏偏她就不行?

小丰受刺激地想,干脆下次偷偷在他每件衣服上都印上口红好了,以表主权宣誓。

不知怎地,关烈觉得她小脸醋意荡漾的样子可爱极了。

「如果是的话,你会怎么样呢?」他促狭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