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段茉儿不敢再挣紮,只能乖乖由着他对自己又亲又摸。
虽然一开始还尴尬得浑身不自在,可他越吻越深,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发软,最后只能无力的埋在他怀里,任他揉圆搓扁,肆意欺负。
脑子里则想,那梁上君子究竟是何人?难道真的是来四王府听取机密的?
李玄臻吻她,是出于喜欢还是故意演戏?
正寻思着,身子被他打横抱起,直奔书房里间。
他温柔笑道:“别出声,本王抱你去房里躺着,相信过不了多久,那梁上君子自觉无趣,就会主动离去了。”
段茉儿没法子,只能由着他抱着自己躺在床侧,被迫躺在他怀里。
李玄臻自然不肯放过这吃豆腐的机会,口口声声说要作戏给梁上君子看,又是亲,又是捏,便宜占了一大堆。
当段茉儿沉沉睡去的时候,戌时已过。
吃豆腐吃得很开心的李玄臻心满意足的抚了抚她红扑扑的脸颊,眼底全是浓浓笑意。
梁上君子自然是有的,只不过那些在房顶守候着的,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
当然,他不会将这个小秘密向段茉儿坦白,能如此正大光明的吃她豆腐,也是人生中美事一件,这种欣喜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这个傻丫头,就让她继续糊涂下去吧。
爲了她的名声着想,李玄臻在她睡着之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苑香阁,吩咐人好生伺候。
从苑香阁出来的时候,就见明轩迎面走来,在他耳边小声禀告,“五王爷已经开始行动,今天晌午,还特意寻了个机会在醉仙居与段姑娘提前见了一面。”
闻言,李玄臻冷冷一笑,吩咐道:“那不成气候的东西不必理会,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隔天清晨,段茉儿是在美梦中清醒过来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苑香阁,房里的婢女正小心伺候着她沐浴更衣,一边伺候,还一边掩嘴偷笑。
她被她们笑得莫名其妙,后来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又听婢女说,昨天是四王爷把她抱回来的,脸色顿时大臊。
真是丢死人了!她一个姑娘家,居然在男人的床上睡得像死猪,连被人抱回房里都没有半点知觉。
但除了害臊,她又担心昨天晚上那个梁上君子不知道有没有窃听出什么重要机密?
如果真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那她可就真是罪过了。
梳洗打扮完,她来到前厅用早膳,让她意外的是,一向得早起上朝的李玄臻,今天居然出现在府里与她共用早膳。
用膳时,他突然提了个让她十分意外的要求,原来今天是皇帝六十五岁大寿,文武百官都会去宫里向皇上庆贺,他希望她可以陪他一起入宫拜见皇上。
“爲什么你要带我去?”
“因爲本王府里目前没有女眷,而且前阵子父皇又向我催婚,希望我能尽早纳妃娶妾,填丁生子,延承香火。”
没等段茉儿反应过来,李玄臻又一本正经道:“况且,也该是时候把你亮到人前并宣告本王的所有权了,免得一些闲杂人等,不长眼的趁本王不备之时打你的主意!”
自从昨晚明轩向他报告,她私自出府时曾与老五有过一面之缘后,他便决定不再把她当成透明人一样藏在府里。
虽然带她去众人面前亮相肯定会招来外人的注意,可过分的掩饰,同样也是下下之策。
前阵子他去盛阳,名义上是给父皇买玉,暗地里做了什么,或许能瞒过文武百官,却不一定能瞒得过心眼多又爱算计的老五。
茉儿是天音族传人的消息,虽然被他大力封锁了下来,但老五这人一向狡诈多端。
既然老五已经盯上了她,再藏下去,就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昨晚一番思量后,他决定带茉儿出席皇宴,趁机用这种方法告诉老五,茉儿是他的,如果不想惹麻烦,就离她远点。
“可我没身份没背景,就这么被你带进皇宫,不会遭来别人的非议吗?”
段茉儿虽然不懂皇宫里的规矩,却也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想要贸然进宫,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没关系,父皇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这次他办寿宴,还特意问我会不会带你一起过去?”
“啊?”
“上次回京时,就有人向父皇禀告说,本王这次回来身边还带了位貌美姑娘,父皇私底下曾问过我那姑娘是谁,本王回他,那姑娘是要与本王过一生一世的未来四王妃。”
段茉儿的嘴巴张得老大。这人……这人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
似乎看出她心里所想,李玄臻笑道:“本王没胡说八道,而是十分认真的。”
说着,他指了指她腰间的那块血玉,“连定情信物都收了,你注定要成爲本王的女人。”
“可你当初明明说过,这不是定情信物的!”
“本王那时骗你玩呢。”
“你……你这人真可恶。”
嘴上虽然这么骂着,心里到底还是因爲他如此在意自己而生出几分幸福甜蜜。
到了傍晚时分,被隆重打扮一番的段茉儿随李玄臻进宫了。
第一次踏进宫门,心底自然紧张无比,幸好在出门之前,李玄臻恶补了她许多宫廷礼仪,仔细教她觐见皇帝时的礼节以及该守的规矩。
举办皇宴的地方是圣贤大殿,当段茉儿随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入席得差不多了。
她原本就年轻貌美,被隆重打扮一番后,更是胜过在场的所有女眷。
今日来参加寿宴的家眷,一般都是大臣的正妻或是嫡出女儿,大家都知道当今的四王爷、五王爷不但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最重要的,就是这两位王爷都尚未娶妻。
在朝爲官的人也晓得,洪阳帝膝下最有出息的两位皇子就是四王李玄臻和五王李玄逸了,因此自家女儿不管嫁给其中哪一位,将来都有可能成爲一朝国母。
所以趁着皇帝大寿之际,臣子们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儿进宫,就是想借此机会看能否被这两位王爷选中,从此成爲皇亲国戚。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俊美无双的四王爷身边,居然带了一位貌似天仙的年轻姑娘。
虽然大臣们不知这姑娘究竟出自谁家,但仅凭她那精雕玉琢的长相,就把在场所有女眷都给比下去了。
此时皇帝被妃子搀扶着走出来,文武百官立刻跪倒叩首拜见。
洪阳帝挥手叫众臣平身,段茉儿起身的时候,偷偷擡眼看了不远处那身穿龙袍的男子一眼。
今天是洪阳帝六十五岁生辰,可仅仅是一眼,她便发觉这皇帝竟十分的苍老,满面病容,眼底还残留着几分疲惫的倦意,模样早已超出六十五岁。
不久之前她测算天机,那紫微星的顔色十分黯淡,如今看来,皇上大限已到,恐怕不会活过三个月。
可皇上有七位皇子,却没有一人被立爲太子,他究竟在想什么?还是他其实另有打算?
段茉儿心底纳闷,却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
皇家盛宴肃穆庄严,但过程倒是十分简单,由文武大臣纷纷送礼,几位皇子当然也不例外。
轮到李玄臻时,他将从盛阳带回来的那块羊脂白玉亲手奉上,让段茉儿意外的是,那羊脂白玉被打磨成一块作工上乘的玉玺,顶端是两条腾飞的巨龙盘旋缠绕,底端则刻着“洪阳大帝”四个大字。
洪阳帝见状,心里十分开怀,忙命小太监将礼物呈送上来。
看得出洪阳帝果然爱玉如痴,更对这块玉玺爱不释手。
在大铭王朝当官的人都知道,皇上有许多不同玉质做出来的玉玺。
批阅奏折时的那一块是无法取代的,其他玉玺则是他平日赏玩的物件,他珍藏了整整一箱子。
见父皇面露笑容,李玄臻十分满意。
但此时,却听见一人冷冷地说:“四皇兄在父皇大寿时,赠送玉玺似乎不太合适吧,莫非四皇兄想借此隐喻你握有大权,要赶父皇下台?”
这话说得极重,原本热闹的场合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洪阳帝闻言,也不由得一楞,原本喜悦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不远处的段茉儿也是一急,仔细望去,竟觉得那人十分眼熟,再一瞧,心头一惊。他不就是醉仙居里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俊俏公子吗?
他爲何要针对李玄臻,莫非……
她暗暗掐指一算,脸色顿时大变。原来这人就是紫微星旁另一颗耀眼的帝星,也是她舅舅口中所说,这世上唯一对李玄臻登上皇位有阻碍的绊脚石。
被当众刁难的李玄臻并未露出惊慌神色,他从容一笑,不疾不徐道:“看来五弟是孤陋寡闻了,羊脂玉素有圣洁之名,本身就高贵非常,世间少有,虽然被雕刻成玉玺,可其意义却非五弟所想。”
他突然转身朝金銮宝座上的父皇深施一礼,“儿臣只是想借这块白玉之势,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也愿我大铭王朝千秋万代,福泽永世。”
原本脸色阴霾的洪阳帝闻言,顿时扯出一笑回应,“皇儿果然有心,朕深感安慰。”说着,目光睨向他身边的美人,笑问:“皇儿,这位姑娘是谁家的千金?”
“回父皇,她叫段茉儿,是白太傅的外甥女。”
当他将段茉儿的身份公布出来的时候,满朝文武顿时大惊,眼光也纷纷瞄向站在不远处的白珞。
段茉儿早就看到舅舅了,只是在这种场合她无法上前请安,如今她被李玄臻以白太傅亲外甥女的身份介绍给众人,摆明的告诉大家,她段茉儿也是有身份、有来头的。
果不其然,那些原本并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大臣,此时不得不重新评估她的影响力了。
白太傅,也是大铭王朝最让人望而生畏的白相爷,爲人低调寡言,却能睿智的分析局势,提出谏言,是皇帝身边的重要心腹,也是四王爷的启蒙老师,更是本朝没人敢轻易得罪的一品大臣。
没想到这年轻貌美的姑娘居然是白相爷的家眷,凭他和四王爷的关系,这姑娘若将来嫁进四王府,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了。
众人各有心思,却都聪明的没有表露出来。
想要借着那块玉玺狠狠刁难四皇兄的李玄逸见挑拨未成,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别有用意的打量了他身边的段茉儿一眼,便转身落坐了。
段茉儿被皇上瞅着问了几句话,还好入宫前有恶补了些礼仪,因此答得还算有板有眼,口齿清晰,又因爲是白珞的晚辈,所以格外受皇帝重视。
待众人纷纷落坐后,她小声对李玄臻道:“刚刚那个故意刁难你的人我见过,之前我在醉仙居吃饭,他还帮我付了银子呢。”
“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听了,暗地里瞪他一眼,“你说我是鸡了?”
李玄臻忍笑,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以后离那黄鼠狼远一点,他不是好人。”
“四王爷该不会吃醋了吧?”段茉儿笑睨着他。
没想到他却大方承认,“本王的确吃醋了,谁让你这么讨人喜欢呢。”
她娇嗔的瞪他一眼,嘴里骂他不正经,心底却染满甜蜜。
宴席开始两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段茉儿才知道刚刚那位就是五王李玄逸。
他们一个排行老四,一个排行老五,但实际年纪却只相差了半个时辰。
当初李玄臻的娘和李玄逸的娘入宫之前原本是一对私交极好的金兰姐妹,入宫后也先后因爲容貌出色而受到洪阳帝宠爱。
两人都被封爲贵妃,地位不相上下,更在承受帝王雨露时,同时怀上龙种。
李玄臻降生的那一天,李玄逸也呱呱落地,只是在大排名上,却因爲晚生半个时辰而屈居老五。
这李玄逸也不知道脾气像谁,从小就事事喜欢与李玄臻相比,无论是功课还是骑射,无论是吟诗还是打猎。
即使两人的母妃相继去世,他们也长大成人,他依旧将超越李玄臻当成目标,乐此不疲。
说起来这李玄逸也的确是个聪明人,学东西很快,一点即通,就连他的几任太傅也对他的才情赞不绝口。
也正是因爲如此,洪阳帝才冲冲没立皇储,就是担心过早选中继承人,会引起宫廷政变。
两人正小声交谈着,就听一道软糯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今日是皇上大寿,臣女特意爲皇上准备了一首曲子,恭贺皇上福寿绵延。”
说着,抱着一把古筝缓缓上前,在众人的注视下,自信优雅的弹奏起来。
段茉儿只觉得那声音十分耳熟,循声望去,恍然大悟,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被她整过一次的林媚珠。
一改往日骄纵的样子,此时的林媚珠适当表现出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她也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清淡悦耳的音律悠扬的回荡在大厅,在场用宴的百官原本还叽叽喳喳,后来也都纷纷闭上嘴,静心欣赏曲子。
一曲完毕,皇上开心得拍了拍手,“珠儿这曲弹得不错,朕十分喜欢,来人,赏金百两,珍珠十颗。”
林媚珠跪下谢恩,接了赏赐之后,一双眼直看向段茉儿。
“今日皇上大寿,不知段姑娘准备了什么礼物来祝贺,可否让众人也开开眼界呢?”
段茉儿没想到她会来上这招,一时间怔在当场。
众臣似乎都在等着她的回应,李玄臻暗暗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就在他想要代替她回绝对方的时候,却见她优雅的站起身,从容笑道:“今日是皇上大寿,臣女自然是有东西要献给皇上的。”
说着,她大大方方从位置上起身,缓步向大殿正中央走去。
洪阳帝见她步履轻盈,姿态从容,并没有因爲被众人注视而露出胆怯的模样,他微微一笑,道:“段姑娘准备了什么来给朕?”
“林小姐刚刚一首悠美的琴音令在座各位如临仙境,这样的场合之中,自然也该有舞蹈助兴,民女不才,便献丑表演一支舞蹈给陛下欣赏吧。”
在众人的等待中,她缓缓跪下,低头,四肢趴下,手慢慢放到头的两侧。
李玄臻不解的皱皱眉,不远处的白珞则眯了眯眼。
端着酒杯轻抿的李玄逸则是一脸兴味盎然。
就在众人困惑不解的时候,趴在地上的段茉儿轻轻动了起来,先是右手慢慢举起,左手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那颗通天铃不知何时被她握在手中,随着每一个动作的摆动,通天铃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身体每动一下,铃声便响起一次。
伸展、收手,踏地、旋转,铃声慢慢变得强烈起来。
她的衣摆随着旋转的速度渐渐舞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凤鸟天翟!”
不知是谁在殿下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喊。
当那人叫出这个名字之后,其他臣子也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天啊,真的是‘凤鸟天翟’。”
洪阳帝只觉得殿中正翩翩起舞的女子就像天仙一般舞步轻盈,他自幼生于宫廷长于宫廷,见惯歌舞升平,却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舞步。
就连那想要给她难堪的林媚珠,也被这样的舞姿震住了。
李玄臻早已经忘了思考,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殿上的女子,见她用那独特的舞姿将自己推上全场主角的位置。
白珞浅笑。玫儿果然将这舞教给了茉儿!
李玄逸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不断旋转的那道倩影。
大臣们的议论声越来越激烈,洪阳帝也忍不住问:“这‘凤鸟天翟’是什么意思?”
未等其他人回答,就见白珞起身走到皇帝身边,轻声道:“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舞蹈,曾经被当成是上天赐福的仪式。自古以来,凡是君主能见此仪式,就等于被上天赐予了洪福,这也预示着我们大铭王朝,将会越来越昌盛,越来越富庶,有朝一日,将会称霸天下。”
洪阳帝闻言,脸色大悦,“白丞相,这是真的吗?”
“皇上有时间可以看看这方面的记载,世间能欣赏到‘凤鸟天翟’的人很少,相信历代君主中,只有皇上有幸得此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