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我今日的衣服,被汗不知洗了多少遍,“多谢李夫人恭喜,太子大婚,天下同喜!这不,六皇子太高兴了,喝高了酒,忙着回府去,还请李夫人给个方便。”
我偷偷掐了六皇子一把,他这会儿脚上一点力都不用,也不知昏过去了没有。
正指望他没昏,能说上一句两句,好给我们解围呢,他却猛地咳了起来。
他咳得又急又重。
我来不及为他扶背顺气,却见他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尽都喷在李夫人桃色的滚金边襦裙上,艳丽的桃粉,再加上鲜红的血,她的裙子还真是好看得很。
“啊——”李夫人惊呼了一声,到底是过来人,她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倒退了一步,“六皇子真是醉的厉害,快、快走吧!”
进宫这许多趟,旁的我没学会,睁眼说瞎话,我倒是学得炉火纯青了。
他这样子像是喝多了么?喝多到吐血?
嘴角是讽刺,眼底是泪,心头尽是无奈……我与连枝把他架到马车旁,候在这里的家仆吓了一跳,慌忙把他扶上了车。
这次不用旁人推我,我便快步上车,回头对那女将道,“多谢大人。”
她微微点头,皱眉说,“我会如实禀奏娘娘。”
我微微颔首,催促车夫快走。
在车上,我就要给六皇子诊脉,他却闭着眼,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给你诊脉!”我趴在他耳边说。
他仍旧不松手,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着什么。
“听话,快放手,不给你诊脉,我怎知你伤的怎样?如何医治?别任性……”我像个老母亲一样絮絮叨叨的劝。
他双目紧阖,脸上却溢出一丝丝笑容来……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那个被我抱在怀里的小小的孩子,六皇子当年……是不是像那个孩子一样可怜、无助?那个小孩子的母亲乃是良娣,尚且如此。六皇子的生母却是个卑微的婢女……
我心头一紧,嗓子眼里酸楚的连呼吸都艰涩起来。
终于到了府上,管家命人将六皇子抬进卧房。六皇子这会儿大概是疲累极了,终于到了他熟悉的地方,他自己的地盘上,那口绷着的气松缓了,他便彻底晕了过去。
管家帮我掰开他扣在我手腕上的指头,让我为他诊脉。
我闭目稳了稳心神,细细诊脉。
他伤得重,且这脉象……
“他中毒了!”我心底一惊,立刻和管家检察他身上的伤口。
管家在他大腿外侧发现了一只精致的梅花镖。
管家用衣裳袖子垫着手,心惊的捏着那梅花镖,“这……这是……”
我拧眉看他,“管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