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裘依浓的衣物俱在,更别提藏在衣物最底下的那包银两仍在原处,所以她可能逃走的希望已破灭;如今只剩下她仍在庄内的可能性……
这时,在庄内寻找的下人来报,裘依浓已然肯定不在庄内。
南洛紫希望裘依浓可能是在庄内迷了路的想法也跟着被推翻,一时间她的脸色因惊恐而发白,忧虑令她的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小洛紫……」风毓宇将脸色雪白的南洛紫搂抱入怀,支撑她摇晃不已的身躯。
「小姐不可能什么都没带的跑出去,她一定是被人掳走了!」南洛紫愈想愈担心。「不可能的,小姐谁也不认识,怎会有人想掳走她呢……」她低喃着,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猜测。
「小洛紫,别担心,我会派人去找,你先走下心来。」风毓宇旁若无人的软言安抚着怀中人儿。
早已在一旁看得妒火中烧的裘玉翎冷笑道:「别在那儿演戏了!谁不知道你南洛紫一向不离裘依浓三步远,两人晚上甚至还睡在同一张床榻上。裘依浓不见,该问的人是你!」
裘玉翎一言惊醒了裘士昌,只见他浮起恍然的神色,「对啊!你跟依浓一向共睡在同一张床榻上,如果她被人掳走,你爲什么会安然无事?你说,是不是你将依浓藏了起来,才故意编出这些话言来瞒骗我!」狰狞的神色渐渐浮现。
南洛紫被裘士昌莫名的指控,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地怔住。
「裘老板。」风毓宇在南洛紫回答前已抢先开口,「你大概弄错了一件事。即使洛紫每晚与依浓小姐同床共寝,但是却绝非昨晚。」
「什么意思?」裘士昌不解的一眄。
「你忘了之前你们在绿柳苑时,洛紫是由何处走出来的?」风毓宇噙笑说道。
「啊!」裘士昌蓦地明白地低呼一声,「风总管的意思是……」
「没错。」风毓宇截断了他未竟之言,「洛紫是我新纳的妾室,昨夜是我俩圆房之夜。」他毫不避讳地坦承直言,并且收拢手臂,将南洛紫更加搂紧以示证明。
裘士昌未及反应,裘玉翎已嫉恨交加地尖叫出声。
「你尚未娶我过门,我不准你先纳妾室!」她眼中的妒意化爲刀剑,射向风毓宇怀中的小丫头。
邀请她来絪柳庄小住,却又冷落了她,如今两人尚未将婚期议定,他竟然敢向众人宣布他要纳一个姿色不如她的低下丫头爲妾!?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这么辜负她、伤她的心?
风毓宇闻言撇唇,再勾起一个无温度的笑容。
「真可笑。我记得我从不曾向你求过亲,你并没有资格干涉我要娶妻或是纳妾。」计画已顺利完成,他也不想再给她留情面了。况且他最看不起这种自以爲是、自大又娇蛮的女人。
「可……可是……你说……」裘玉翎从来都是受人奉承的天之骄女,几时曾被人以如此无情及鄙视的言语羞辱过!可是之前他明明……
「我说了什么?」风毓宇扬高的眉梢刻画着毫无心虚的坦然态度。
裘玉翎脸色一白。现在仔细想想,之前在裘家庄时,风毓宇的确没有明确的说过要娶她爲妻。是她将他的温言软语想像得太过於美好,才会一心自认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不过她又怎会承认自己的误判,骄傲的自尊让她即使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仍是不肯轻易放弃。
「你和我已有夫妻之实,如令你不要我,难道就不怕旁人讥你风毓宇是个敢作不敢当的背信之人?」裘玉翎脸色青白,咬牙斥道。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当上絪柳庄的女主人。
「你我之间不过两相情愿、各取所需,一点也谈不上负不负责。更何况……」风毓宇眼神讥刺地朝她一瞥,「你也非贞节烈女,早在我之前,你不知就有多少情人了。」胆敢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死赖上他,那就不要怪他把话说白,让她难看。
室内众人听到风毓宇之言皆暗自倒抽了一口气,一点也没想到裘玉翎这位大家闺秀私底下的行爲竟是如此的放荡不堪。
「你……你可恶!」被说出丑事的难堪令裘玉翎的脸色铁青,「你休想轻易就撇清与我的关系!」娇蛮的脾气爆发,她用控诉的语气叫道。
裘士昌在一旁看着风毓宇亳不留情斥退自己妹子的模样,即使对他那冷凝的目光心生惧怕,但是於情於理,他若不开口似乎也有些不对。
「风……风总管,既然你与玉翎已经……已经……咳,那也许风总管可以将玉翎收入房,那么……那么……」裘士昌吞吞吐吐的建议着。毕竟只要风毓宇同意接纳玉翎,不管是正妻或妾室,都是他能搭上「茗记」的快捷路径。
「不!我也是一个堂堂千金小姐,怎能作妾!」裘玉翎立刻出声反对。被众人曲意奉承所养成的自大已让她看不清别人眼中的唾弃。
风毓宇冷笑地看着一副小人嘴脸的裘士昌与一脸刁蛮的裘玉翎,平时温和无害的表情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嫌恶的模样,且他一向含笑的眼眸正隐隐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
「我无意纳你入房,更不可能娶你爲妻。」他冷睇着裘玉翎表明了立场,心中对她那种自以爲是的态度不耐烦至极。
说完,风毓宇转向裘士昌,「裘老板,你的堂妹依浓小姐在庄内失踪,这是烟柳庄的疏失,我自会派人加紧查明依浓小姐的去处。不过希望裘老板也自行推敲一番,想想你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什么意思?」裘士昌不解地问道。
「裘老板该没有忘记依浓小姐对你的重要性吧!絪柳庄里除了我与洛紫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能力,而她只是一名弱女子,谁会特意去掳走她,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你的意思是……」裘士昌攒起眉,心头已因风毓宇的话而有些明白。
「杭州城内外没有人知道裘依浓的重要性。你不如想一想,谁会想趁此机会一劳永逸的除掉她?」风毓宇淡声提醒,说完他即搂着怀中的南洛紫朝外走。
「等一下!」裘玉翎飞快的拦在他面前,脸上是万般不甘心及愤恨,「我不服!你怎能这么轻易的撇清我们之前的恩爱,当我是微一个不足道的物件!?」
风毓宇不耐烦地一瞥挡路的裘玉翎。
「不服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曾对你许下承诺,所以问心无愧。我不必爲你的痴心妾想负责!」不再给她留顔面的话语极冷酷、绝情。
话落,他出手拂开她,不曾回顾她被甩落在地的狼狈,搂着南洛紫快速消失在众人面前。
※※※
回到了绿柳苑,风毓宇让南洛紫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一同坐在窗边的卧榻上。
「还在担心裘依浓?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他伸手托起她低垂的头。从刚才在绛云阁直到现在,她一语不发的沈默态度,竟然让他的心里産生了忐忑不安的感觉。
南洛紫被迫迎上他的眼时,才发觉之前在绛云阁,她所感受到由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冷冽气息已不复存在,而他的眼底此时正散发着一向示人的温和神色,只是多增加了一些柔情、一些怜爱……
此时她的思绪是一片混乱,一半的原因是小姐的无故失踪令她心急如焚,另一半原因是她在绛云阁看到他对裘玉翎的冷情态度带给她的震撼。
她忧心小姐的安危,却又无法遏止自己去猜想,或许有一天风毓宇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她,两者交错的思虑让她一向单纯的脑子陷入大乱。
她知道当初会答应拿自己来交换小姐的自由,一方面固然是因爲忧心小姐,另一方面却也是出於自己对风毓宇的好奇与喜欢。
没错,从她头一回见到风毓宇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很喜欢他,而且是那种与喜欢小姐不同的喜欢。
她的确隐隐感觉到,他待她的特别与不同。其实她并不在乎她是他的什么人,也不在意他将她冠上了什么头衔;妻也好,妾也罢,她都不在意,她唯一想的只是能否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而已。
「大小姐好像很难过。」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想法,南洛紫突然冒出一句。
「你跟她再无关系,日后也不会有交集,所以不用管她是否难过。」风毓宇没好气地提醒。他发觉与她相处愈久,情绪就愈容易受她影响。单纯心性的她即使不喜欢处处欺陵她与裘依浓的裘家兄妹,但是良善的天性仍是令她同情起受辱难堪的裘玉翎。
他喜欢她的同情心,但是他会更喜欢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大小姐也曾跟你……呃,睡在一起,就好像昨晚我们一样?」南洛紫想起之前裘玉翎所说的话,好奇一问。大小姐鼓是「这种」意思吧!
「没有。」风毓宇有趣的笑了,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我的确跟她在一起一次,但是我没有跟她睡在一起。」
「啊?」她一点也不懂他的意思。
「不懂?」风毓宇看着地茫然的眼,「我的意思是说我曾上过她一次,懂了吗?」他干脆用市井粗语解释。
「上?」南洛紫更加不懂了。这个字眼她从未曾听过,更遑论理解了。她低声嘟囔着,「爲什么你净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啊?这样还不仅!?
风毓宇忍不住苦笑地摇摇头,「算了,这不重要,不懂就不懂。」他俯首轻啄她的嘴角。
「是吗?」哪有人这样的!「那大小姐刚才说的……」她就是不懂才会问他的呀!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既不想娶她、也不会纳她爲妾就行了。」他忽地正色道。
「喔!」南洛紫点点头。不知爲何,当他这么说时,她的心中仿佛像放下千斤重担地轻松了起来。她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好,那我问你,你还疼吗?」风毓宇忽地又问,眼神奇特,只手托着她小巧的下巴。
「疼?什么疼?」她一头雾水地问道。
一只大手倏地覆住她的小腹之上。「这里。昨夜我放纵了些,几乎忘了这是你的初夜。还很疼吗?」一连串的事情紧接而来,让他尚无机会询问她。
南洛紫一愣,蓦地涨红了脸,昨夜与他缠绵的羞人景象又浮上脑海。
「怎么样?」他追问着,覆在她小腹上的大手徐缓地抚摩起来。
「别……别再问了!」脸上的热度更甚,她难堪的低嚷着。这么丢人的事教她怎么说得出口?
看到她这般脸红羞赧的模样,风毓宇心情大好,「爲什么别问?昨夜咱们什么都做了,你的身子我哪里没看到?问这话是代表我的关心呐!」他勾起魅惑的迷人笑容,笑着说道。
「你说够了没!」南洛紫心急地嚷叫出声,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地说出那般暧昧的话语。「即使你说的是……是事实,你怎么能就这样……这样……」她恼怒又羞愧地结巴了起来。
见状,风毓宇又笑了。「好了,看你那副生气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我只是开玩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另外,我可是真心诚意地关心你的身子喔!」他可不敢再逗弄她了,免得他这个「悍」宝贝会真的跟他翻脸。
南洛紫瞪着他,在看到他眼中真诚的关心后,才确定他真的不是在嘲笑她。心中紧绷的情绪一松,脸上的排红也褪去一些。
风毓宇看到她眼中的恼怒神色褪去,「既然你怎样也不肯告诉我,那我就当成你已经不痛了。」他眼底隐隐燃起清晰可见的欲火。
之前若非被人打扰,他早就在唤醒她之际时占有了她。
南洛紫瞪大眼,「哪有人这样的!我又没有说——唔……」抗议的话语掩埋在他急俯而下的唇舌之下,意识迅速地被他炽热的气息所迷惑。
心既已陷落,身子更加快速地陷入他猛烈的侵袭。
细喘的吟哦声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