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祖奶奶的一番话彷如雷殛般,在韦驮的脑海里回响不绝,一字一句都往他的心坎里狠狠凿下,疼得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月光融融,都已经过了晚膳时间,蝴蝶才从地窖里走出来。
这些日子来,她喜欢一个人独处,却没料到自己一踏出门就见到韦驮正在等她,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多久了。
蝴蝶不理他,一迳往前厅步去,不料他从身后擒住她的手腕,霸道的不让她离开。
这教她想起前些日子,他强硬要了她的身子就算她心里再不顾,最终她还是回应了他!
她心里好恨,满肚子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扬声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想欺负我吗?是,我是你的妻子,活该要被你欺负,但我就是讨厌你吃定了我!是,我听了韦云的话,为了贪图韦家的帮助,以成亲之名要你回韦家,是我错!可是,好歹我都是你的妻子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就像对待祖奶奶他们一样?”
“我……”他是啊!他一直都把她当成韦家人,甚至,她的地位远比家人更特别。
“我讨厌你!你知道我是贪图钱财进韦家门的,你知道我没有韦家的帮助就重建不了酒厂,所以你不肯待我好,因为你知道就算自己不待我好,我也拿你没奈何……但我讨厌你吃定了我拿你没奈何!”她是拿他没奈何,因为她对他的爱是那么深。
“蝶儿,你说够了吗?说够的话,换你听我说”
“你又想逼我听你的了,是不是?我不听!就算酒厂不能重新再来,我会让爹失望,我也不管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话说明白!”
“是的,把话说明白,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捂住耳朵大吼。从小到大,她没有这么失态过,但她心里真的好生气!
“蝶儿。”
这时,胡文端从偏院的小门走进来,慈爱地唤着女儿的名字,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
“爹……你怎么来了?”蝴蝶吃惊地望着父亲。
胡文端走到他们面前,轻叹口气,“蝶儿,爹和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爹知道你脾气认真,做什么事情都是死心塌地,凡事也都为爹着想。可是,爹不要你想那么多,只要你过得快乐如果你待在韦家真的那么不快乐,那我们就离开这里。没有酒厂不打紧,咱们还是可以酿酒,就算数量不多,日子也总是可以过下去。”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呢?他自然也不例外。
韦驮闻言,心就像石头般沉了下去。他原本以为,只要她一天想重建胡家酒厂,就一天不能没有韦家,而他可以尽一切力量帮助她,直到她原谅他为止。但现在……
蝴蝶睁大了水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她一直以为父亲是需要她的,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她以父亲为借口,好让自己去做一些自以为对他好的事情!
她嚅动着花瓣般的嫩唇,开口欲语,就被一道宛如闷雷的男性噪音打断。
“我不准!你是我韦驮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韦家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她转眸吃惊地瞪着丈夫,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不像他会说的话。他总是吃定了她,以为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因此不愿好好对待她,把她当成唯恐用之不去的大麻烦。
但现在他说这番话,难道是在留她吗?
父亲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他由衷地恳求韦驮,“韦大公子,我请你放过小女。我们胡家欠你们的,今生今世我胡文端一定会想办法报答,就算是来世结草衔环我都愿意。只要你放过小女……”
“我不要你的报答,我也不想放过她!我与她之间相欠的,就让我跟她来算,岳父大人,这不关你的事。”他一双淩厉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蝴蝶,炽热的瞳眸深处只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韦大公子”
“爹,你不用白费唇舌跟这种人多说了。只是我们说走就走,对不起祖奶奶对我们的照顾,走之前应该跟她打声招呼。”蝴蝶淡淡地瞟了韦驮一眼,他原本就如刚铁刻凿般的冷酷脸庞,此时看起来更生气了。她想,他现在或许恨不得把她给掐死吧!
“我不准!”韦驮闷吼,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没有人问你的意见。如果我真的要走,你也阻止不了。”说完,蝴蝶揽着父亲的臂弯缓缓走进偏院,再也不想听他多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