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知道如果的事情。
就像梁佑晨如果不是恰巧穿着及膝白裙再次出现,他压根不会主动问她的名字,他出手帮梁家不过是举手之劳,为的也仅仅是旧日两家情分,压根从未想过其他的。
梁佑晨站在这个拒绝过自己一次的男人面前,明显的底气不足,低着头轻声的回答说:「佑晨,我叫梁佑晨。」她其实心底里有些失望——在她漫长而安宁的少女时代中,不说人见人爱,至少没有人会见过她两次才问她的名字。何况他们的第一次相见是那么的令人记忆深刻,她被当做谢礼送到他面前。他没有收。父亲说陆伯尧是商场中难得的君子,可那时她其实暗暗希望他不君子那么一次。
「佑、晨?」陆伯尧到底是喝多了,失控的喃喃出声,可低声念过几遍,却忽仰头笑了起来。
酒会的灯光有些迷离,陆伯尧英挺俊朗的脸微仰,一半脸庞隐在了光线阴影之中,神秘又引人入胜,梁佑晨纵使知道自己此刻正用几乎痴迷的眼神在望着他,却无法控制,他嘴角弯弯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是一场宿命,她根本逃不开。
陆伯尧闭着眼睛仰在橙黄色的灯光下,像酒后不受控制的魂魄逸出了身躯一般,声音低得飘渺:「youaremydream。」
梁佑晨心头猛缩,血管中血液的流淌都静止了,但是上一次被他气而疏离的拒绝的尴尬还历历在目,她再不敢自作多情,极难得的手足无措了,说话时嗓子都有些哑:「陆先生……你喝醉了……」
陆伯尧睁开眼,带着笑的眼神凝在虚空中某一点,良久良久,直到眼底的笑意与温存之意渐渐一道褪去,他重又合上眼,慢了一拍闭上的眼角泄露出一丝痛苦,他疲倦而无力的摆了摆手。
他是喝多了,但没有醉。
佑、晨,佑……辰?
若是醉中能佑她安宁,他当真愿一世长醉不醒。
其实你们都爱我什么呢?外貌会随时光老去,身家生死不能相随,这该死的别扭性格终将会被那漫长无情的岁月所深藏,你们到底在爱我什么?
爱我那至死不渝、深深的、深深的、无望的爱,对吗?
没有人能代替那个我捧在掌心疼大的姑娘,所以没有人能给我希望,那谁即便长了翅膀,也不敢写明白我的悲伤。
有种爱只有放在心里才不会老死,就像有些人一生只能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