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忙着跟乔别观将那群人做最后的赶尽杀绝,没什么空理会她,她就暗暗的在他背后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来了!
心机果然深沉!
单纯与温柔不过是拉拢人心的表面工夫!
想得偿所愿,在这里地位巩固?等重新投胎吧!
沉卉始起婆娑泪眼,颤声问「你也是巴不得我不存在。」她的语气不带任何疑问。
「知道就好!」他冷酷道。「我最恨说慌的女人!」
她早就知道答案,何必再问。她想自己真是蠢到可以了!
如果十六年前死的是她是不是比较好?这样大家就可以幸福快乐的生话在一起,丁家香火有望,家庭不再破碎!
一切……都是她的错……
沉卉伤心欲绝的往后退,眼看着就要落入水池,杜邯琅冷眼锁凝,毫无出声警告之意。
打算掉下水池来博取同情吗?
巴结没有用,改使苦肉计?
果然如他所料,一时未察脚下状况的沉卉失足摔入水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差点湿了他脚上的鞋袜。
水池深有两公尺,要淹死一个人不是不可能,尤其她又不谙水性,一定撑不了多久。
双手转动轮椅靠近,望着载浮载沉,脸上露着惊慌恐惧的她,他扬起嘴角,笑了。
以费力的姿态下了轮椅,蹲在水池边,长手一伸,抓住她的衣领,却不将她拉走,只让她的脸浮在水面上。
「想活还是想死?」他的嗓音好冷,比池水还要冷。
「我……」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这问题,好怕一说错,就决定了她的未来。
「你知道死亡的感觉吗?」
「不知道……」锁凝在她脸上的视线好冷酷,活像地狱来的捉魂人。
「我经历过哦!你既然己经是我的老婆,老公经历过的也应该尝试一下才对!」
就在她的惊恐眼神中,他将她狠狠的推入池中。
「唔……咕噜……教命……」她费力挣扎。
「告诉我死后的世界,有没有看到鬼卒?」他将她推得更深。
双臂在水面上拚命挣扎,然而她的头整个被压制在水面下,完全呼吸不到救命的氧气。
她会死!会死在他手上!
就在她挣扎渐缓时,杜邯琅又将她拉起。「你的生命毫无价值,没有人认同你的存在,要不要干脆死一死还比较爽快?」
「不!」她的脸上一片湿,混杂了池水与泪水。
「有没有人像你这么贱,就算被践踏也要死皮赖脸活着?」
「我曾答应过我妈……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要……都要好好活着……」
「连母亲牌都敢打!」真是令人不齿。「谁告诉你只要装可怜就可以博取同情的?」
「我没有装可怜,我说的都是真的……咕噜……」她又被推回水里。
「真是伶牙俐齿!那就让你再也不能开口吧!」
◇ ◇ ◇
张眸,眼前情景逐渐清晰。
是熟悉的白色墙壁,还有圆形的顶灯,包裹住娇躯的是柔滑沁凉的丝被。
她还活着。
想起失足跌入水中时,刹那间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再想到丈夫竟然意图杀死她,双臂抱住粉躯抖颤不停。
他真的讨厌她到恨不得杀死她的地步!
但……为何的现在又活着?是他突然良心发现,还是有谁经过救了她?
然而不管她是因何而获救,丈夫推她入水时的阴狠眸光,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在眼前浮动。
她做了什么错事让他恨之入骨?一滴清泪滑下眼角。
这个世界如此大,却没有一个让她容身之处吗?
小脸埋入被里,低声哭泣,受到牵引的喉咙传来如火烧般的疼。
一定是因为喝了太多水,呛到了,才会这么痛。
她边抹泪边下床,想下楼去找水缓缓喉咙的疼痛,然而一股果香甜味忽地攥住了她的嗅觉,一时之间,地的心跳如擂鼓。
她记得这个味道!
虽然与记忆中的果实香味有些许不同,但她知道那是葡萄酒的独特香味,而且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正低声哼着歌曲。
难道她还没醒吗?
她还在作梦吗?
她转过头去,热切的眼神注视着隔着房间与阳台的玻璃推门,此刻它正半掩,而她只要将其推开,说不定就可以看见只会出现在梦中的「他」。
可以的!
这次一定可以见到!
她好想他,那股急切的渴望让她连推门这简单的小动作,都差点做不好。
门滑动的声音惊扰了远眺小夜景,凝视满空繁星的杜邯琅。
他转过头来,瞧见她,薄唇微扬起温柔的笑意。「你醒了?」
老天!沉卉惊喜的掩住小嘴。
如果老天爷说,它将带走她十年的寿命,换一个愿望,她想她会毫不冲疑的说再见「他」一面!
如果经历一次生死交接的挣扎,可以再见他一面,她愿意再次承受那份恐俱!
「干嘛一直杵在那发呆?」杜邯琅将另一张藤椅移靠往她的方向,同时也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过来坐,陪我喝杯酒。」
「好。」她忙不迭连声应好,快步走过坐下,一双比天上星星还亮的眼睛,傻傻的、痴痴的直盯着他。
「还好吧?」略微迷蒙的双眼端凝着她,「你下午溺水,还好没事,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她摇头,不敢说她不是溺水,而是被现实中的他意图杀死。
「可是你声音很哑。」
啊……她都忘了她的喉咙还在痛呢。
「喉咙……有点痛……」她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我想先去喝杯水。」
「吧台下的小冰箱里头有矿泉水,你知道吧?」
「呃……我不知道。」
自从上次她闯入放置哈雷机车的小房间被他发现并厉声警告后,这房里的东西她不敢再随便乱碰。
「先去喝水吧!」
「嗯。」
起身离开阳台之前,沉卉忍不位频频回首,就怕她这一拿水过来,他人就消失在她梦里了,故她的速度奇快,迅速拿了瓶矿泉水跟水杯,几乎是小跑步的回到阳台。
还好,还在,她大大松了口气。
「干嘛用跑的?」他笑问地,拿过她手中的矿泉水,为她打开瓶盖,并在水杯中斟了八分满。
只不过是矿泉水的瓶盖她当然打得开,但他很自然的贴心举止让她有种被宠爱的感觉,有些不自在,有些难为情,然而这样的感觉像是在她平谈的心湖里加了滴滴蜂蜜,甜得她眸中溢满了柔情。
「我怕你不见了。」她轻轻拿起水杯,吸了口水。
当冰凉的矿泉水滑过灼热的喉咙,她舒服的轻叹了口气,很快的,一杯水就见底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他再为她斟满第二杯水。
「嗯……因为……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怎么好说他只是她梦中的人物呢,怕一旦说破了,他就会像烟尘一样消失在她面前。
真正的杜邯琅是不可能这么温柔的对待她的,她心知肚明。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她,好似与她有深仇大恨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说她最痛恨说谎的女人,可是她又没对他说谎啊,而且她只不过构筑了一个在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和谐安乐家庭,并未妨碍伤害到谁啊,何必对她这么严厉?
如果没有一个逃脱的场所,日子要怎么过?
就像她的梦,要不是因为梦中有「他」,心灵没有寄托的她,怎么度过山中寂寞的日子?
她也很想告诉杜邯琅,他不喜欢她在这里,而她也是很想走,可是她不能,谁也猜不到杜传生会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来对父亲,她没有筹码赌。
「下午是谁救了我的?」她问,顺便转移话题。
「在现场的只有我一个人,当然是我。」
呵……果然是她的梦,所以就连他的回答都是她心中的期盼。
「你会游泳吗?」
「我大学时还是学校的校队!」
「真的?我是旱鸭子!」她嫣然一笑。
「我想有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怎么这么悦,我只是没机会学而己!」她鼓起娇嗔的双颊。
「好,只是没机会学!」手指捏破两颗小汽球。「地下室有游泳池,有机会再教你。」
「好。」她明白这承诺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但她仍觉得开心。「我可以握你的手吗?」
「可以啊!」他反手让她握着,「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
「没有理由,我只是突然很想这么做而己。」
她的小手整个被他的大掌所包圈,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笼罩,且她奇异的发现,原来梦中的手也有温度。
她以为作梦时会没有痛觉,却没想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没想到就连做梦都可以……」她连忙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