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打破的声音是pop!-24 钟摆抵达……(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6665 字 4个月前

玫瑰色的唇, 暗含嗔怒之火的眼,此时此刻,名为霍子鹭的画布上所描摹的烈焰, 绝非起床气这般言简意赅。

习惯于将一切触及之物掌控手中, 霍子鹭制住身下的人, 手虚握脖颈以便及时收力扼住。即便猎物完全没有抵抗之意。

莱特莱恩扬起脑袋, 依靠枕头放松且随意。

如此前的每一次,面带礼貌而平和的微笑。

“您打算起床了么是否需要我帮忙”

连问候语都无可挑剔。

分明是囚犯戴着沉重刑具,霍子鹭反而呼吸困难, 四肢乏力。不同于久睡不起的酸软, 是源自无计可施的茫然。

“你到底”

质问的后缀突然空白,他不知该如何衔接。

生于庄园,度过一十余载。他在无人敢踏足的七层高楼向下观望, 自诩神明俯瞰世间,有着全知全能的特权。

但不知何时起, 这份肯定变成了可笑的理所当然。

“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脱口而出, 当即暗道不好。

“或许, 这更应该由您先回答我, ”为特地强调顺序, 择明蹙眉故作犯难, “它似乎是我上回先向您提起的, 我可苦等您的答案至今, 夜不能寐。”

“少给我来这套。我不会再上两次当, 向你这种人”

话再次空白, 霍子鹭忽地闭眼,起身放弃约束。

诚然,他一直认为他与他的霍骊不是同一存在。

可整个月来共处的点滴, 那些难忘的欢乐记忆,如午后暖阳晒出的棉絮馨香,晚间躺进被褥闭眼深呼吸,一刹那,勾起沐浴日光时的惬意。

霍子鹭下地,赤足走向小圆桌。

人偶被谁动过位置,改换数目。

黑丝绒为发,丝绸做衣裙的女孩玩偶腼腆垂头,她身旁的男孩玩偶笑容灿烂。桌边,唯独缺了一个不苟言笑,神色深沉的老国王木偶。

“这是你做的是你在陪他玩”

即使心中已有答案,他仍问道。

“我不过是帮忙斟茶的侍者,”择明亦说着起身走上前,“子鹭比较喜欢单独和妹妹一起玩,偷偷带她冒险,跑遍田野草原,爬树摘果子,下溪捉小鱼。又或是来一场蓄谋已久的逃亡游戏,藏在车后箱里,跟随大人逃出去。”

听到自己名字以别样的方式被人说出,霍子鹭神色冰冷难辨情绪,侧身乜眼。

“原来这就是你的花样,好声好气费尽心思哄着,神不知鬼不觉从话里窃取来记忆。那么对她呢你现在从那七嘴八舌的茶话会上,问出多少了”

“先生。”

择明如斟茶侍者恭敬欠身。

“给主人端茶送水的仆从,是没有耳朵和嘴巴的。只能看见指示并服从。必要的职责所在,应有的道德操守。”

霍子鹭哼气嗤之以鼻,可莫名受用这番表现。

时至今日,对这琴弹得不错的马夫儿子,他不得不将评价翻页,赞许对方的恬言柔舌。饶是他都抵挡不了,更难找到斥责之处。

也难怪,由霍子骥安排,本该声色腻味的庆生宴竟冒出安德尔这一惊为天人的贺礼。

也难怪,瑟缩洞穴的隔绝者霍子晏愿意爬出洞口,像模像样应邀前往安士白剧院,不再缺席让宾客议论纷纷。

沉吟中霍子鹭席地而坐,捧起女孩玩偶,像抱起初生婴儿般轻柔。

“那么。”

“你迄今为止做这么多,说这么多,取悦她也是因为职责”

“真想当条忠贞不渝的狗你想娶她吗,你爱她么哈”

从那时起以唯一的霍骊小姐身份示人,他收到的示爱求婚数不胜数。

即便追求者中绝大部分根本没真正见过他,哪怕是与霍骊远远相视,却也要向他允诺山盟海誓,承诺余生寸步不离的守护。

因他霍家长女的头衔,因他在外盛传的绝色红颜,更因他能继承的一份遗产和命不久矣的传闻。

但他也确实不知道,他能活多久。

还能像这样畸形得存活多久。

“你在我家,也算度过一段艰苦折磨的时光了。你想要钱,要地位,我一句话就能给你实现。因为那男人不敢拒绝我。”

丝毫不觉得以那男人指代父亲有何不妥,霍子鹭背对忠实听众,边为玩偶梳发,边侃侃而谈。像是自暴自弃,忘了片刻前自己下达的禁令。

“只要你能做到你说的,丢了嘴巴,丢了耳朵,管好你自己。”

“卷上钱远走高飞当个乡绅富豪。别再痴心妄想,觉得讨好得了她,讨好所有你能讨好的,就能因此真正加入进霍家”

察觉异样,是在他发现周围过于安静的时候。

没有过多犹豫,霍昭龙缓缓转头。

它就在那,在那华美拱顶之下,阴影汇集之处

它的吐息裹挟惨淡哀愁,将我卷入死亡般的冰冷

它谛视我,它看护我,它觊觎我,怎会如此

三句歌剧台词,三位不速之客。

将它们招来的,是面具人与歌剧台本描绘极其神似的气场。

记忆真是捉摸不透的顽劣伙伴。

晚宴那日,他清楚得记得自己如何愤慨离席,如何诅咒把那部歌剧呈到他这的无礼之徒。可他未曾发现,他其实已记住了每句台词,每一声哀叹。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霍骊,倾听安德尔,就像在照镜子。

握有娃娃的手不禁垂下,恍然间,霍子鹭眼前浮现他独霸黄金宫殿,白银宝座的孤寂身影。

王子安德尔的身影。

安德尔听从死亡天使,舍弃亲人,舍弃朋友,将明亮烛光和臣民的欢庆驱逐出领地。

失去太阳后黑暗清冷的夜,他仅有的依托之物是母亲赠予胞妹安杰拉,而安杰拉又在他逃亡前亲自为他戴上的珠宝项链。

他不敢低头,哪怕偷偷瞄上一眼。

冥冥之中,安德尔似已猜到誓言真貌。察觉他一旦迈出步伐,越过自设的禁忌界限,他将会失去坚守至今的

“您,是想听我的真话。还是假话。”

择明出声,令霍子鹭抽离即视感拟造的幻象。

然而不同于少女霍骊,霍子鹭并未掉入受人摆布的陷阱。

他双眼眯起目光锐利,冷笑反问道。

“那么我又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还是说,你其实根本没打算给我所谓的真假回答。只是选择当下对你最有利的。”

系统z您恐怕遇上对手了,主人

择明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化,一眨眼微笑已由从容变成纵容的无奈。

他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您的喜悦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让您失望是我万劫不复的罪过。以我的性命与灵魂归宿起誓,我怎会食言”

霍子鹭眼含戏谑道“同样的话你对她说过,我恶心都来不及,你觉得我会上当”

“可您,不也是她么”

仿佛没发觉男人脸色骤然阴暗,择明缓步上前,沉声继续。

“我将永远怀着烈火燃烧般的希望,和对您真挚纯净,至死不渝的爱。确实,我对霍骊小姐抱有一份情感,每当我午夜梦回,萦绕心间的总是我们第一次遥远又独特的共奏。”

“可是霍子鹭先生,创造出她还有子鹭,释放出他们灵魂的人,不是您么。”

犹如被长剑攻击躲避不及,霍子鹭身体后缩两下,垂着头。

“创造灵魂。亏你,说得出来。”

道不清是愤怒使然,还是沉寂多年的至深哀恸苏醒,他紧捏人偶,双手颤抖愈发强烈。

单音节的笑如一颗颗玻璃珠挤出,最后连贯成串组成歇斯底里的狂笑。

“我原来还以为你会和你表现得同样聪明,结果,你仍蠢得可怜。是写诗写歌把你写傻了吗,以为什么这是有精灵天使的世界”

霍子鹭右手压在胸前,放弃挣扎般承认。

“这是病。我不可治愈的病症。跟被那男人送去疗养院囚禁,被剃光头发扒光衣服,泡在热水里皮肤溃烂的女人一样。我的生母,一个从家族继承财富和疯病的不幸女人,被两眼精光的恶狼玩弄鼓掌间。”

“我比她幸运,是因为我能比她更疯狂,也知道她家族不可转让的秘密遗产。只有我知道的埋藏地,只有我知道的银行账户。”

霍子鹭展开双臂,完全不担心泄密。他好似大演讲家炫耀,高声说道。

“所以,他们才肯让我一直养着病。所以,他们才不敢忤逆我。没人会愿意去招惹一个怀抱黄金羊,时好时坏的疯子”

“而只要我在这活一天,他们谁也别妄图坐拥我的家安宁度日”

双手高举过头顶,继而用力下摆画出意为最大的圆形。男人笑容艳丽但找不出喜色。

他有的,只是幻想妄念得逞后的满足。而他紧咬着牙结束演说。

“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毁了这狼鼠蛇窝,谁也别想逃。”

择明因诧异挑眉。

我不禁开始怀疑,或许我们今后要跟这位小夜鹭上演反派争夺战的戏码了,z

系统z这点上我赞同您,主人

难不成,z,我第一天说对了我才是主角吗

系统因不知如何回答调侃无言,择明则因霍子鹭取来钥匙的行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