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第六章

完颜术伤重不治!

一听到义母的话,君绯雪整个人瘫坐到了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君绯雪摇着头,骨子里发着寒,就连说话声音都拚命地颤抖了起来。

那样一个铁肩雄臂的男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倒了下去?

君绯雪睁大着眼,干涸的眼却流不出任何泪水,因为她不相信他当真已离开了人世。

她仰头望着义母,小脸如雪,眼眸则森黑得像沈入万丈深渊。

「是弄错了吧?」君绯雪期待地问着。

「我未尝不希望弄错了哪。可事实便是如此啊,王爷也不过是个为情而苦的男人,情场上失了意,战场上难免也会恍神些。」乌林答氏拿着手绢,拭着眼角。

「是我惹的祸……」君绯雪闭上双眼,泪水无声地滑出眼眶。

她为他的英年早逝而哭、为着两人之间没有个好结局而哭、为着自己竟没能给他一个承诺,好让他安心地定而哭、为着自己终究还是得孑然一身而哭。

她哭得凄切,全身没法子自制地颤抖着,任凭旁人怎么说劝,就是止不住眼泪。

「你哭成这样,也无济於事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乌林答氏递过一方手帕塞到她手里。

「我……也是为了……他好啊……」抽噎问,勉强挤出了这些话。

「此话怎说?」乌林答氏问道。

君绯雪摇头,也不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人都走了……

如果能重来一回,她定然不会再顾忌那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讳。她一定会铁下心来与他相伴终生啊!

「义母只问你一句,你可有将王爷搁在心里?」乌林答氏抚着她的肩,低声问着。

「若……若没搁在心里……怎来这么多的泪……」君绯雪鼻问一酸,便再也说不出半个宇了。

君绯雪将脸埋入手绢里,仿佛如此便能假装一切悲伤皆不曾发生过。生离死别,她这一生还要再经历多少,才不会心痛呢?

乌林答氏为君绯雪披上狐裘后,便领着所有人退了下去。

君绯雪紧闭着眼,四肢发寒,手一触着肩上狐裘,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这是皇上赐给完颜术的珍贵白狐毛皮,他说他不怕寒,不由分说地便让人给她裁了这件白裘。

君绯雪将脸埋入狐裘间,哭到连屋内只剩她一人都毫不自觉。

「又哭了?你非得把眼睛哭瞎,气死了我才快意吗?」

蓦地,一道粗声低吼划破了屋内宁静。

君绯雪一怔,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咬紧唇,更加闭紧双眼,害怕自己听到的声音只是梦幻泡影。

「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感觉到一只大掌挑起她的下颚,那灼热粗糙手掌才触上她的肌肤,她便睁开眼,仰头一看——

完颜术如火黑瞳顿时出现在她眼前!

「王爷——」君绯雪哽咽地飞冲入他怀里,双手搂着他颈子,将他抱得极牢极紧,紧到她的身子抖得像秋天落叶。「你不是已经……」她蓦打了个冷颤,更加地偎近了他的温暖。

「死在战场上了?」完颜术一笑,铁臂将她箝在怀里,非得清楚感觉到她每一寸柔软,他狂乱心绪这才有法子稍稍平缓下来。「死的是对方将帅。」

「可义母说……」

「是我让她这么说的。我不知你心里是否还惦着我,也不知你宁死也不愿嫁我一事,是否为你的真心话,所以便想了这法子来试探你。战争下光凭着蛮力强取,计划谋略方是致胜关键。感情之事,亦当如此。」完颜术头头是道地说着。

想着她方才为他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刚毅睑孔便忍不住笑逐颜开。

「你——」君绯雪蹙着眉,瞅着他笑咧一口白牙之狂妄姿态。她抿紧着唇,恼红了脸。

「我怎么着?」完颜术俯低身子,灼热呼息放肆地吐在她肌肤上。

看着他笑得意气风发,君绯雪实在说不出骂人的话,只好抬起小手,让拳头如雪花般地往他的胸口肩上落下。

君绯雪捶得气喘吁吁,颊边亦泛了红。

「别打了,伤了我事小,伤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完颜术握住她的双手放至他唇边,密密地吻着她每一寸柔荑。

她脸颊羞红着,却没有推开他,反倒倾身向前,柔柔地在他的眉问鼻端印下蝶般轻吻。

完颜术怔住了,一时之间没法子反应过来。

「你回来了,回来了……」一颗颗感动泪水,滑出她的眼眶,滴落他颊边,渗进他的唇间。

完颜术揽住她的腰,脸颊微侧,吻住了她的唇。

四片唇瓣没有了点儿缝隙,他灼热唇舌在她微凉唇间,勾绕素求着她的每一寸反应。

这一回,君绯雪仍然羞得脸发火,但她却没有逃开。她伸出小手环住他的颈子,怯怯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再也不逃了,眼前失而复得的完颜术,她哪有法子舍得松手呢?

不管他们是不是夫妻,今儿个夜里,她要把自己给他,绝不让生命无常成了他与她的遗憾哪!

深吻既毕,完颜术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望着她火恋樱唇,幽黝目光忍不住又是一阵灼热。

她被瞧得面红耳赤,低头柔声说道:「王爷,您甫自战场回来,连战甲都还未卸下,我先陪着你回房伺候你用餐、沐浴,好吗?」

「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完颜术笑着又在她唇问偷香了一回,这才握起她的手,一块走出了她的居室。

方才,她为他的假死悲恸至极,想来她先前那堆拒绝他婚事之理由,全都只是借口。王於真正原因为何嘛,他待会儿会审出来的。

总之,她肯定不是不在乎他!

*** ***

稍顷,完颜术坐在屋内屏风后的木质浴盆里,唇边笑容始终没停过。

听着君绯雪在外头招呼着小厮、丫头、婆子帮忙点烛,为他铺炕。再想起适才用膳时,她不但亲自下厨,还为他挟菜举箸的一派贤妻姿态,他哪有法子不笑。

完颜术闭着眼,头往后一仰,未束拢的乌发披散在木桶周围,雄峻脸庞漾着笑意,霸气眉宇有着难得松懈姿态。

战场上风浪经历得多了,这样一场热水浴正是他所需要的。绋雪一向懂他,每次他征战而回时,她都将他侍奉得像个君王。

「王爷,我将一碗参茶放在桌上,待会儿记得喝。」君绯雪站在屏风后两步之外,轻声唤着。

「怎么还叫我王爷?」完颜术一挑眉,目光望着她映在屏风后之窍细身影。

君绯雪怔住了,一道徘红自她白皙颈问一路蔓延至她的脸颊。

「……术。」她微声说道。

「再叫一声。」完颜术乐不可支地坐起身,溅出一摊水。

「我先回房了。」明知他看不见,君绯雪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不许回去,我还有话要问你。」他眉头一皱,沈声命令道。

「您还会在里头待上好一阵子,我先回去沐浴一番,再过来找您,好吗?」

「您?」

「你别尽挑我的毛病,我总要些时间适应啊。」君绯雪还是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那声音又娇又软又嗔地让人没法拒绝。

「是,我知道我这个未过门妻子只是嫌弃我沐浴时间太久罢了,我尽量改进。」完颜术心情太好地揶揄着她。

「我……我并未嫌弃什么,你每次自战场回来,总要先沐浴好一会儿,我晓得那是你平静——」

「哈哈……我不过是寻你开心罢了,你无须那么认真。哈哈哈……」完颜术仰头大笑,笑声震耳。

她没反驳他说她是他「未过门妻子」啊!

「你、你……不理你了。」君绯雪不会骂人,结巴了半天后也只是柔柔埋怨了一句。

「雪儿。」完颜术笑着唤了她一声。

「咦……」她头一回听见他这般亲密地唤她,水红脸庞几乎快缩到胸前。

「你不理我,我哪来的妻子呢?」他笑着凝望着屏风上一动不动身影,大笑地说道。

君绯雪倒抽了口气,飞奔而出房间。

完颜术笑着把自己重新埋进热水里,想着她此时又羞又喜的娇美模样,嘴巴几乎快咧到脸庞两旁。

「王爷,要不要再帮您加些热水?」小厮在门外喊着。

「进来吧。」完颜术说道。

小厮们挈着小木桶,加热水进入大木桶里,还在一旁几案上搁了盘点心。

「这是绯雪姑娘要我们送来的枣泥小点。」小厮说完,便退了出去。

完颜术抓了一颗便往嘴里放,一吃便知道是绯雪的手艺。饼皮酥松,入口即化,枣味香甜,不油不腻。

他闭上眼,享用着这一份被人专注对待着的心意。

好整以暇地待到水温都冷了,他才踏出大木盆。

甫穿上单衣,他便听见床榻方向 传来一阵细微震动声。

「谁在里头?」完颜术马上走出屏风,瞪着被放下了绯色帷幔之床榻。

没人回答他。

完颜术侧身抽起长剑,一个箭步上前,快剑挥了个十字。

徘色帷幔破碎应声落地,堆成了一地暗红绫罗,一张绝色容颜在徘罗帷幔之后现了身。

君绯雪裸着身伏趴在他的枕榻间,一身雪肌毕露。

那芙蓉般地凝脂玉体,是连月光都无法媲美之剔透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