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陡地,他从袖口取出一枚小小的球状物体,旋即往空中一抛。
轰的一声响后,接着整个大厅冒出浓浓的黑烟。
「向先生,我不受任何人的要挟,包括您在内。对不起,今天我不打算娶您的女儿。但我会带走她,以我自己的方式,
让她成为我雷震君的妻子。」话尽,他就在多明哥及罗得等人的保护下,离开向家大宅。
五分钟后,烟雾消散,向天威站在门边往天空望去,右手捋着胡须,嘴角微微上勾,算是不尽满意的满意吧。
宫崎佑这时站在他的身边说道︰「您不遗憾?」
「说不遗憾是假的。但雷震君可不是任何人可以摆布的棋子,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没有人可以勉强他。」
「那您不怕彤……向彤吃亏吗?」
「天生一物克一物。他肯动用美国及日本的所有相关保镖人员来抢亲,就看得出他对彤儿是认真的。」
宫崎佑霍然不语。
「只是,我有点对不起你这个孩子。」向天威说。
宫崎佑不语。
此刻,雷震君与向彤已坐在飞往纽约的班机上……
纽约豪宅内——
「我说不嫁就不嫁!」向彤大声抗议。
「你父亲都阻止不了我,你又能如何?」雷震君以为他已经摆平这个女人,没料到这女人的倔强和他有得比。
「婚姻对你可以是件小事,对我可非比寻常。你说娶,不代表我得嫁。」她很气他到现在还没有说过半句甜言蜜语的
求婚词。
「好。你不嫁也成,那就不嫁。你就待在这屋里继续打坐,等你想通了,而我刚好也没因故后悔,咱们再补办婚礼吧。」
其实他心里很着急,但却故作镇定。
「你这只大熊!」她真的气到不行,忽然鼻头酸酸的,眼泪好像快飙出来,但她就是不让他看笑话。
「我走了,你慢慢修行吧。」雷震君有点搞不过她,只好先撤退。
他自问,有人像他求婚求得这么辛苦的吗?
若给同行知道这糗事,他这军火头子的脸都丢光了。
「你慢走。」她回敬了他一句。
泪水却在他踏出门后流出……
她一直落泪,越想越委屈。
她千里迢迢被掳来,这男人却连一句爱的告白也没有!好像她是个廉价货,他说买就买,不买就拉倒。
她就这么哭哭停停地睡着了……
夜里,她突然大叫——
雷震君由计算机自动控管系统,听见她的大叫声,连忙赶了过去,推门而入,立即看见惨不忍睹的情况!
她整个人呈现昏迷的状态,浑身发抖,她的双腿间不断有鲜血渗出,沾染了雪白的裙子……
「彤儿!彤儿!」雷震君飞也似的奔向她,抱起她,「你怎么了?」却发现她的体温异常的高,鲜血也不知从体内何处
冒出,急得他大叫:「来人!快叫梅尔医生过来!」
多明哥旋即现身,应了声「是的」就消失在门边。
雷震君一直抱着向彤,疯狂地叫唤她:「彤儿,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嫁也
成,不嫁也成,总之,你得快点醒过来!」
他不自觉地凑近她的柔唇,印上他的珍爱,也印上他的承诺。
她像是有感应地微微掀开眼皮,「你……要记得……你说的话。」
「你……你……」他以为她耍诈,才打算否认,就发现那朵极浅的微笑仿如昙花一现,再也没动静了。
「彤儿!」他再次大叫。
他的心像是被万针穿心似的,疼痛不已。
呜……救护车的声音自远而近地传来。
大雪纷飞的夜里,雷震君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为爱而忧、为爱而患得患失的男人。
他坐在救护车上,再次双手合十祈祷。
祈祷他心爱的女人,不,是心爱的准妻子快快好起来。
他还是想娶她为妻,且以她喜欢的方式娶她。
到了医院,他拨了一通电话到日本。
「向先生,您的女儿……」他向向天威叙述自己看到的情况。
「什么?」电话那头的向天威无法相信,这个大汉竟笨拙到不知如何赢得她女儿的应允,也不知如何照顾她的生活起
居。
挂上电话,向天威决定亲自去一趟纽约。
笨男人!
好个只懂军火的傻大个儿。
纽约市霍普斯金医院。
雷震君与向彤一被送到这里,就被安排到独立的急诊室,梅尔医师及相关的医护人员早已在那里等候着。
雷震君与梅尔医师仅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点头致意后,向彤就被推进那布幔的后方。
雷震君就站在一帘之隔的布幔后,听着急救的器械声与梅尔医师命令其他医护人员的声音。
他虽然听不明白那些医疗专有名词,但从他们快速移动的步伐及说话声,他知道向彤现在的状况不如想像中的好。
忽然一名护士匆匆走出来问道︰「请问向小姐的家属在哪里?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闻言,他彷佛感觉有一记闷棍打在他的头上!
但很快,雷震君就爽利地回应:「我是她的未婚夫。」
「那请您签个名,我们便可为她输血。」护士交出相关文件。
他大笔一挥,签上他的名字,也签下他的责任。
半小时后,梅尔终於从急诊间出来,雷震君立刻迎了上去。
「她现在怎么样?」雷震君问道。
「尊夫人是月经不正常出血,最主要是受了巧克力囊肿的影响。」梅尔解释道。
「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是不太明白。
「也就是说,她的月经量不正常,还伴有月经前症候群的一些现象,例如︰腹痛、畏寒、想吐……等症状。」
「月经前症候群?」又是一脸茫然。
「这名称虽指经前,其实,月经来时或期中所发生的相关生理不适情况,都可称为经前症候群。最头痛的该算是因为
巧克力囊肿引起大量出血,你知道的,囊肿就是指肿瘤,但它可分良性及恶性。还好大部分巧克力囊肿都是属於良性。」
「你说了半天,到底在讲什么?」他实在无法完全理解。
「震君,稍安毋躁,我已为她止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为她作囊肿检查。如果健康允许,她可以提早出院。只需每三
个月到半年回院追踪即可。」梅尔有条不紊地说道。
「好,那我现在可以去看她了吗?」雷震君仍然搞不清楚状况,只想早点看到向彤。
「可以,我正要将她转入一般病房,你正好可以陪她。」
「好,谢谢。」
梅尔笑了,他没见过这个朋友为任何一个女人这么紧张过。
就在他想讲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紧急呼叫器响了起来,只好抱歉地笑着对雷震君说︰「恭喜你,找到一个深爱的好女
人。我有急诊,一会儿再过来看你们。」
「谢了!」雷震君笑得有些尴尬,但他很开心这个对女人也极为挑剔的梅尔会如此赞赏向彤,可见向彤的确与众不同。
到了病房,他看见向彤原本面无血色的脸颊已有些许嫣红,但仍显得有些虚弱。
他就安静地坐在向彤的床榻边,专注地看着她,大掌轻抚着她的手,不发一语。
不知过了多久,向彤终於苏醒。
「我……我在这里很久了?」向彤闻到药水的味道,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有一段时间了。」他答道,难掩一脸疲惫。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嗯。」他点了点头,双眼尽是关怀。
也许是此刻的雷震君少了霸气,也许是他眼中的真诚,也许是他的有心,向彤感到鼻头又有些酸,想哭,「谢谢你。」
「不客气。」他的口气少了平日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格外的令她感动。
他俩就像久别重逢的知交,小心冀冀地呵护并留住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
「我……」她忽然想起了他对她的「要求」,一时不知该怎么问。
「你说,尽管说,只要不是摘天上的星,求水中的月,我都会全力为你达成。」
「我不要天上星、水中月。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嫁给你?」话一讲完,她双颊已火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