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卷二-第39章 离婚
君承桓握着方向旁的手缓缓放松,车子很快就重新启动了起来,但是没人看到,他的眼睛里面似乎寒冷了好几分,明明盛夏天的酷暑天气,在他这里却生生降低到寒冬的温度。
君夫人果然已经转到了一家看着挺尊贵的医院,阿奈在医院门口迎接了君承桓的车子,在车窗外简单地汇报了君夫人的状况:「夫人的身体基本上已经稳定,只要保持心情平和,过几天就能出院。」
应彩虽然坐在后排座位上,可是阿奈的话却是听得很清楚。心情平和就能出院,也就是说心情不好才住院的,而君夫人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昨天自己的事情。那么现在应彩已经初步知道自己等一会儿见着君夫人该怎么做了。让她心情好就行了呗。
君承桓听了阿奈的汇报,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体已无大碍,便放心了,开口说:「你这几天继续留在这里,我下午再过来。」
「好的。」阿奈应了一声。
应彩听完了他们的对话,知道君承桓并没有进医院的意思,也对哦,他要忙工作呢,这样重要的人物可不能擅离职守。於是她就拿着自己的包,下了车,和阿奈打了招呼后跟着阿奈朝君夫人的住着的病房楼走去。
今天的病房格外的安静,欢欢应该不在里面。应彩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阿奈非常有眼色的守在了门外。
病房非常宽大敞亮一应陈设很是奢华,乍一看竟像是高级酒店的套房,都不像是医院的病房了。此刻君夫人已经起床,坐在床头吃着早餐,刘妈在一旁伺候着。君夫人看到应彩后便将手中的早餐交给了刘妈,让她先出去。
刘妈收拾了早餐餐盒,又帮着君夫人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而后就离开了病房。当病房里面只剩下君夫人和应彩的时候,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应彩知道接下来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毕竟自己好歹是君家名义上的媳妇,被这位「婆婆」抓了个现行,还把「婆婆」气得住进了医院,实在是罪大恶极。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君夫人的训斥。应彩忍不住抬眸去探究,见到君夫人一脸的严肃,严肃中带着几分气恼。接收到应彩探究的目光后,君夫人终於开口说话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也不想拐着弯说话了,昨天的事情你自己做的自己心里有数。」
应彩低头不语,等着君夫人的下文,活像一个等着法庭宣判的犯人一样。如今总算明白了,做事要行得正,走的端,不管世道如何,断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恣意侮辱。
事实上君夫人并没有说出什么侮辱性的话来,她只是开口说:「没能给承桓找个好媳妇,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那死去的父亲和爷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君夫人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引得身体不舒服,只见她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
应彩见情形不对,忙走到床旁扶住君夫人的身体关切地问:「夫人,你没事吧?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了!」君夫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身旁的枕头下面摸出两样东西,两本大红色的结婚证书。君夫人将这两样东西放到应彩的手中,应彩打开其中一本来看,便看到了那张两人并排的结婚登记照,照片上面是她和君承桓,这就是他们的结婚证?真的是有意思,她和他的结婚证为什么要保管在君夫人这里?她这个当事人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呢。
「孩子,你不适合承桓,离了吧。」君夫人貌似语重心长的开口,却说出了一位婆婆对一位媳妇最绝情的话。
应彩只觉得手中的那两本结婚证书像两团火焰一样烧得她双手生痛,就连眼睛也酸痛起来。是啊,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并不适合他们君家。原来很多时候训斥和大骂并不可怕,肯训斥和大骂说明还有一丝挽回的余地,这样三言两语就宣判的抛弃和放弃,才是最冰冷绝情的处理方式。
「好,我这就去办手续。」应彩忍着心里一阵阵的酸涩,答应了下来。其实她应该高兴的,因为君夫人都开口了,她终於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那个空荡荡的大庄园了。回归自由的她难道不该高兴吗?
君夫人浅浅地松了一口气:「那你现在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话说到这里,已经无话可说。应彩拿着那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书,转身离开了这间奢华的病房。除了默默承受这一切,没什么话可以说,喊冤?道歉?解释?
昨天她确实和庄羽在一起,所以君夫人这样对她,一点都不冤。她本来就和君承桓是契约关系,现在君夫人出面,她要解除契约了,合情合理,没必要向谁道歉。至於解释,她自己都还想要老天给她一个解释呢。解释一下为什么庄羽会变得这样的陌生,解释一下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离开了医院大门,打了车直奔民政局而去。不知道办理离婚证,一个人去可不可以。手机昨晚摔坏了,不能打电话给桓少了,其实就是手机没坏也没用,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号码。同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久,她居然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多可笑啊。应彩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由想起昨天偷听到的他对欢欢说得那句「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情联系我」。
没想到这样的笑却引出了一连串的泪水,应彩抬手去抆眼泪,他都可以用一份契约把所有的关系都规范成那一个个的条款,她又为什么要流泪?女人,你要争气一点。
还好今天是工作日,民政局里面照常工作。应彩按照指示牌上面的指示,找到了办理离婚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办公桌后面的工作人员将应彩递过去的两本结婚证推了回来,公式化地说:「小姐,对不起,离婚手续要夫妻双方都签了字才可以。」
应彩想着君夫人还在医院里面等着自己办完了离婚回去覆命呢,於是辩解说:「我可以替他签字的,他今天确实是有急事来不了,请你通融一下好不好?」说着又将两本结婚证推了过去,今天说什么都要把离婚证领了!
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的拿起应彩硬推过来两本结婚证,打开来看了一眼,准备好好地给这位固执的女子解释一下离婚手续的办理程序,可是为什么这两本结婚证有点不对劲?工作人员忍不住细细探究。
五分钟之后,应彩看到坐在对面的民政局工作人员抬起头来说:「小姐你其实不用来办理离婚证,你的结婚证是假的。你们根本就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所以不用办理离婚了。」
盛夏的天气里应彩感觉掉进了冰窟一样的冷,欺骗,她再一次的被骗了!她感觉自己能蠢到被骗了两次的份上,还真是不简单呢。自嘲地拿回那两本假结婚证,应彩讪讪地和办公中后面的工作人员道了别。狼狈不堪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一直到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结婚证是假的,那么那一份契约是不是假的?
这算什么?这一切又算是什么?应彩只感觉天旋地转,周围人来人往,头顶上是夏季炽热的太阳,可是她却觉得似乎是掉进了寒潭一样的快要窒息。究竟这世上,还有没有可以相信的感情?哪怕是人和人之间最简单的信任的交情?
应彩不知道过去的几个月里,自己在君逸苑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保姆?清洁工?亦或是暖床的奴隶?她漫无目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灭顶的绝望,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品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