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第一章

晌午刚过,位於山边,一向平静的竹林村,某户人家门口突然传来刺耳的吵闹声。

没多久,好奇又关心的街坊邻居渐渐聚拢,在不远处议论纷纷。

「真夭寿!明明是自己好赌,偏偏一输钱就回家拿孩子出气,怪孩子带衰他唉!真不知要怎么说这种人才好」

「可不是吗?可怜那孩子被打了好些年,还是逃不过被卖掉的厄运」

「他是孩子的爹,又会讲大道理,我们有什么能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可怜的丫头被人带走」

「唉!大的现在被带走了,小的什么时候又会被卖出门呢?」

「亏他以前还是咱们这一带最有名的夫子呢!谁知妻子过世后就完全变了样!」

「这人要变,是谁也料不准的。一个老实人学会了赌,再加上嗜酒如命,怎么会不出乱子哟」

邻居们带着爱莫能助的眼光注视那情景,却没有人上前阻止。谁教这几年庄稼欠收,大家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余力管闲事呢?

「你这孩死的丫头,还不快点给老子放手?!」方守恩瞪大泛着血丝的眼,怒斥双手死抓着门框的小人儿。

「爹不要啊!不要把我卖掉我会更努力做活──」

「少废话!每天赚那几文钱,连让我赌一把都不够!」方守恩不耐烦地打断她,「村口已经有人在等了,别拖拖拉拉地误了时辰,快点给我放手!」

「爹求求您,别、别卖掉我」小人儿哭得满脸是泪,拚命恳求。

「放手!听到没有?再拖下去别怪我动手!」方守恩火大地咆哮起来。

「爹呜呜」

「哭什么哭?!要不是生了你们两个赔钱货带衰家运,我会过得这么惨吗?」方守恩破口大骂,「倘若不是答应了要将你交给人家,就凭你现在这副哭衰相,老子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才有鬼!」

小人儿呜咽着,骨瘦如柴的身躯颤抖个不停,两只小手紧紧攀住门框,「别卖了我,爹求求您」

「你说别卖就别卖吗?!老子欠了一屁股债,不卖了你怎么解决得了?快点给我放手,我没时间再跟你磨蹭下去!」方守恩再无耐心地一把拽住她,硬是将她拖离门边,朝村口而去。

「不!不要我不去!爹,求求您女儿不去」小人儿一边哭喊,一边用脚抵住地面,试图阻止他的行动。

可惜,十二岁的瘦弱女娃终究敌不过大男人的力气,很快就被无情的父亲给拖远了。

「姊姊」一张布满恐惧与泪水的小脸由屋内探出,呜咽地唤着。

街坊邻居的叹息声此起彼落,却再也传不进被暴力拖走、心灵受创甚深的小人儿耳中

平津城临水而建,自古以来便是南北水运必经的枢纽,百业蓬勃发展。

由於民生富裕,加上往来商旅众多,故而城内的酒馆、客栈、青楼多不胜数,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在众多的妓院中,名声最响亮的非喜花苑莫属,因此,当城内最大布行的主事者朱万生打算宴请由北地来访的贵客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里。

这夜,喜花苑一如往常,充满了热闹的气氛,位於二楼的醉情轩里更是莺声燕语不断,只因朱万生所招待的贵客实在太有吸引力了,惹得前来服侍的花娘们个个春心荡漾,难以自持

白韶唇角噙笑,看似多情的眼眸注视着为他倒酒的花娘。

来平津城十天,将该处理的公事都完成后,他才点头答允朱万生的邀约,前来见识一下城内最负盛名的青楼。

果然,前来陪侍的花娘个个姿色不俗,言之有物,这喜花苑确实名不虚传,没有让他失望。

「来来来,白爷,我再敬您一杯。」满脸红光的朱万生频频劝酒,决意要将这位大金主伺候得满意又爽快。

烜日堡威名远播,生意遍及大江南北,能与之合作是多少商人梦寐以求的事,所以他当然要全力讨好堡主的代表,以期来年能够继续合作,也幸好这位谈起生意来精明如狐的白修罗并非不近女色,否则他还无从使力呢!

白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觑见朱万生小心翼翼的神色,不禁感到好笑。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朱万生打的主意呢?以为只要讨好他,日后与烜日堡的合作关系就不会生变。

事实上,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所有与烜日堡合作的商号,都必须经过事前严密的调查,确定是否符合要求。

这个朱万生就是因为做生意的经验丰富,加上多年来信用一直不错,算得上是个诚实可靠的商人,才会获得烜日堡的青睐。唯一奇怪的是,他自己生性风流,就认为每个男人都像他一样,每每选在青楼中招待谈生意的对象,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的喜欢这种场合。

不过,朱万生的行为也不算错,只要是男人,又有几个抵抗得了美女投怀送抱呢?拿他来说,即使早已在潞安县设置一处专供「休憩」用的别院,并且豢养了数名侍妾以满足需要,可是一旦出门在外,碰到类似此刻的情形,他也不会故作清高,照样入境随俗,春色同欢。

毕竟他的个性一向多情怜花,自然不会放弃任何赏「花」的机会罗!

例如,此刻主动偎进他怀中的香软娇躯,一双媚眼频送秋波的模样,便十分地赏心悦目。

「爷,今晚就让玉仙来服侍您」美人儿吐气如兰,在白韶耳畔软语央求,双眸望着那俊逸出众的脸庞一瞬也不瞬,为他着迷不己。

身为喜花苑的红牌,她向来自恃美貌与手腕,不轻易对客人百依百顺,可是眼前的男子却让她一见倾心,使出浑身解数,定要他臣服在石榴裙下。

「这么迫不及待想拉我进房呀?」白韶唇角噙笑,勾人的眼眸瞟向在怀中磨蹭的女子。

「爷」她仰起媚艳的脸庞,娇声呢喃。

白韶一笑,为了不辜负美人乞怜的媚态,大手探向她半露在外的白嫩胸房,隔着衣衫握住一只丰盈,放浪地揉掐起来,引人侧目。

玉仙心中震惊,身子微微一僵,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温文懦雅的白韶竟会当众做出如此邪佞放肆的行为。

察觉怀中美人的反应,白韶的动作越发挑逗,同时慵懒地出声,「怎么,我的动作太粗鲁了,让你不舒服吗?」

「爷」玉仙轻轻喘息,全身麻痒难耐,心中既满意他终於对自己「出手」,又埋怨他当众「动手」,令她下不了台。

「玉仙姊好福气,能得到白爷的青睐,真是让芸芸嫉妒死了。」坐在白韶另一边的花娘轻声细语,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又充满了羡慕。

她知道自己的姿色略逊玉仙,白韶会选上玉仙也是人之常情,但这样年轻俊逸、风度翮翩的男人实在难得一见,如果能与他销魂一夜

彷佛感觉到芸芸炽热的目光,白韶缓缓放开低喘不己的玉仙,伸手拿起酒杯暍了一口,随即转头将芸芸揽了过来,俯首吻住她红艳双唇,将含在嘴里的酒液徐徐度进她口中,另一手则直接探向她双腿之间揉弄起来。

呻吟声由芸芸喉间响起,慢慢速出两人唇瓣交接处,她妆点得宜的白皙脸蛋因这激烈挑弄而泛起迷醉红晕

白韶更加放浪的行径使得被晾在一旁的玉仙气红了眼,坐在圆桌对面的朱万生倒是乐得咧开了嘴,觉得在喜花苑设宴的决定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於是他有样学样,也开始对怀里的花娘动手动脚

一时之间,醉情轩内嘤咛声不绝於耳,令人想入非非,无法自持。

几位得空的花娘则是看傻了眼,即使个个经验丰富,仍旧被眼前淫佚的场面惹得脸红心跳。

看芸芸一脸陶醉的模样,便知道这位白爷的欢爱技巧十分厉害,若是能与他来上一次,不知会有多么销魂

正当众花娘对白韶露出痴迷的目光,思索着该如何和芸芸争夺他时,醉情轩外突然传来极大的吵闹声,不仅让白韶与朱万生诧异地停下动作,连其它花娘也惊讶地回过神来,露出疑惑的表情。

顿时,醉情轩内悄然无声──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吵成这样?!」朱万生不悦地命人出去一探究竟,唯恐这突来的惊扰扫了贵客的兴致,导致他辛苦安排的计划功亏一篑。

不一会儿,奉命打探的下人回来禀告消息。

原来邻近的品花阁里有位被标下初夜权的清倌不肯屈从,还用暗藏的凶器刺伤了客人,因而闹出事端来。

一听完原由,偎在白韶胸前的芸芸便抢先出声。

「应该就是那个叫海棠的姑娘啦!嬷嬷常说她美得就像一朵秋海棠似的,才给她取了这个名字。今儿个是她的开苞日,听说竞标的客人多得不得了,没想到却闹出这么大的事!」

就她所知,海棠是在十二岁时被人由南方卖到喜花苑来,鸨母看好她姿色过人,花了三年的时间调教训练,一年前开始安排她垂帘见客,专司弹琴,让寻芳客只能远观、无法亲近,借此打响她的知名度,直到最近才广为宣传,要各方有意的客人在今晚前来喜花苑公开竞标她的初夜权。

「海棠长得很美?」听出她幸灾乐祸的语气,白韶微微挑眉问道。

「她是很美。」芸芸不甘愿地吐出话来,无法在他的目光下说谎,「不过,个性也很倔强」

听说当初鸨母是用非常手段调教海棠,才让她认命地听从摆布,可是又听说她的个性其实没改变多少,不知道正式接客之后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看出芸芸有许多隐情未说出口,白韶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