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锐利,哪怕是在夜里,仍可看见一颗石子拍在马脖子上。只是瞬间,那已安静下来的马儿,又长啸一声飞奔。两人忙往前跑去,却隐约听见城主传音。
「走。」
白烟立刻顿下步子,以手作哨,吹响一声。那林中本已经要出现的暗卫,随即隐没。
马车又拚命颠了起来,喜喜欲哭无泪,衣襟一紧,已被墨白抓住,脚下一轻,大片月光照来,人已经和他一起轻飞车外,一跃三丈,差点没吓晕过去。
落地无声,轻得她都以为自己是一片羽毛。被她紧抓衣领的墨白已经快要被勒得断气了:「松手。」
「……我腿软……」
还没等她站好,又见更令她腿软的事。那阴暗山坡的密林之中,竟闻刀剑声,瞬间数十人黑压压地从山上冒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刹那将两人困住。
墨白冷冷地盯着他们,气氛瞬时沉滞。喜喜暗哼,堂堂墨城城主怎么是你们这些小山贼可以觊觎的,等着被他削吧。
「如果墨城暗卫不来,你们也不会出现。既然知道这点,就绝对不会是山贼。假冒山贼,目的是什么?」
喜喜一听,这才仔细看眼前执剑的人,全是黑衣劲装,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普通山贼。察觉到气流中的危险,她默默地抱紧了兔爷。
那数十人无一人作答,剑声作响,几乎是一起朝墨白刺去。
喜喜乖乖蹲在原地,这个时候她不尖叫不乱跑就是给墨白帮忙了。墨白几乎未离两人所在的三寸地,甚至御敌都是以圈为准,扬得尘沙飞腾,看得喜喜暗暗惊异。
他招式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招招退敌又不夺人性命,只是每一招都让对手没有再起身的机会,不过小片刻,地上已经剑落一地,挺「屍」一片,痛声呻亅吟。
喜喜赞叹道:「城主大人真是英姿飒爽,武功天下第一。」
墨白看了她一眼,她见风使舵的本领也能排第一了,淡淡道:「看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腰牌。」
「哦。」
喜喜立刻伸手去翻那人的衣服,还没把手伸进去,就被他握了手腕,人已蹲下,墨眉已挑:「不用了,我来。」
刚刚还指使她去……喜喜狗腿道:「别,会脏了您的手。」
「松开爪子。」
喜喜顺从地收回了爪子……不对,收回了手。她一手抱着兔爷,左看右看,问道:「包菜姑娘他们没跟来是你授意的?引蛇出洞?」
「嗯。」
「这些人跟上次酒宴上刺杀你的人是一路的吧。」
墨白微微意外她竟能看出来:「嗯?」
喜喜指了指落了一地的剑:「铸剑的铁跟上回那人献上宝剑所用的铁一样。看得出是主子不缺钱呀,这么多剑,得值多少银子……」她咽了咽口水,两眼精亮,「要不要把剑都拿走,可以在当铺当不少钱哦。」
墨白嘴角弯起:「出息。」
见他起身就走,喜喜忙跟了上去:「我这是持家有道。」
「不需要。」墨白瞧了瞧那地上的剑,「如此寒碜。」
喜喜摀住心口,地上那数十把剑少说也值银千两,他竟然说寒碜。瞬间墨白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座金山,而不是熊猫。就算是熊猫,也是纯金的。她连走带蹦跟在一旁,两眼眯着笑道:「要不我们回去就成亲吧。」
墨白抿抿嘴角:「为了墨家家财?」
「啧,不为金山银山难道为了你这冰山,我是那种不俗气的人吗?」喜喜叹道,「我真是坦白到没朋友。」
墨白点头:「好。」
愉快定下心甘情愿的婚约,喜喜大为满足,转念一想,墨白好像要进孔家老巢踹人家来着?踹完之后还要进京验明宝贝?她心口一个咯登,艰难道:「我悔婚可以吗……」
「不行。」
「我能回墨城等你吗?」
「不行。
喜喜愤然:「为什么非得带上我?」
「混脸熟。」墨白终於低头看她,「墨城是封地,要成为城主夫人,要得圣上封诰,才能让人认同。」
原来如此,喜喜恍然,难怪一开始墨白就要带自己进京。她又瞧见墨白腰上挂着的龙纹玉佩,再看看自己的玉佩,两种材质一模一样,难道是当年同一块玉雕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