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删节片段:双簧戏红颜扮祸水
因为驻防变动,徐治平在承州又多留了一天,他再三劝服了常德贵,与他一同去见慕容沣辞行。他们从十余年前跟着慕容宸,承军积年的规矩,每日都是依时点卯,从主帅到最下级的兵士,都不兴晏起。所以早上七点钟左右的光景,他们就去了帅府。
下人将他们让在花厅里喝茶,等了半刻钟的样子,常德贵性子急,已经不耐烦了,取出怀表来看了看,啪一声合上表盖。徐治平倒是沉得住气,问那听差:「六少还没有起来吗?」那听差陪笑说:「我们不在上房当差,所以并不知道。我这就替您再问问去。」他去了不大一会儿,回来依旧十分客气的问:「两位若是有急事,能不能先留话?」
常德贵瞧了徐治平一眼,问:「六少真没起来?」那听差笑了一笑,含糊道:「两位在这里老等,也不是办法,若是不急的事,两位不如回头再来?」常德贵不由问:「六少是不是不舒服?」那听差又笑了一笑,并不言语。常德贵还要问,徐治平已经一把拉住他,说:「那咱们回头再来吧。」
他们走出来,常德贵埋怨说:「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到了这时辰还不起床。想当年大帅在的时候,每天七点半钟,风雨无阻的上大校场去看练兵。他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徐治平也不答腔,两个人闷头往外走,他们的汽车,本来停在帅府之侧的一条斜街,叫做云泥巷,因为两面都是深宅高墙,十分幽静。常德贵正要上车,徐治平忽然向前努一努嘴,常德贵转脸一瞧,见巷子深处站着一个人,正是沈家平。沈家平是卫戍队长,他既然在这里,慕容沣定然是在附近。常德贵心里奇怪,见沈家平在那巷子里踱着步子,负手走了好几个来回,又看了几回手表。
徐治平将常德贵的衣角一扯,压低了声音说:「咱们上车再看。」他们坐到车里去,春晚天气晴好,早上那太阳光照在两侧高墙上,墙上的凌霄花疏疏的开了几朵,一只鸟儿在那墙头上蹦跳了几下,他们看着沈家平瞧着那鸟儿出了一会子神,又抬起头来往那墙头上望去。常德贵见墙后花木扶疏,掩映一角红楼,不由问:「那是什么地方?」徐治平说:「那不是陶府吗?」常德贵将脑门子一拍,说:「瞧我这记性,这地方不正是陶府后院?」又说:「这小子昨天准是在陶司令那里打了通霄的牌,到现在还没回去。」
徐治平微露笑意,说:「未必,说不定有得咱们瞧。」正说话这功夫,忽听铁门咿呀的一声,陶府那小门里走出个人来。沈家平连忙迎上去,那人身形挺拔,虽穿了便衣长衫,徐、常二人都是再眼熟不过,正是慕容沣。沈家平迎上去附耳说了几句话,慕容沣却掩口打了个哈欠,常德贵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说:「瞧这模样可不是打了一夜牌?」徐治平摇一摇手,忽见慕容沣回过头去,两人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只见那小楼的露台上,立着穿西式衣服的女子,那朝阳正照在露台上,极清晰的娉娉婷婷身形,她见慕容沣回过头来,向着他嫣然一笑,伸出手指在唇上一比,然后往外一翻,竟是个西洋式的飞吻,慕容沣也向她挥了挥手。
常德贵不由骂了声娘,说:「原来是这档子事。」徐治平笑了一声,说:「年轻荒唐,也是难免的。」他本来还有一分疑惑,此时也尽放下了,说:「瞧这样子,正在新鲜劲头上,保准顾不上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