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京城里就没有一家商户能和沈家媲美的,京城八成的票号几乎都是沈家开的。
秦修尧无父无母,也无人知道他的亲族,到他这里又断了香火。所以他只能亲自上门,将礼单先给沈裕过目。
沈裕郑重的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其实沈家这样的家世,并不在乎彩礼的问题。
但从聘礼单子上,还是能看出秦修尧的诚意。
黄金二百斤,马匹六十匹,金茶筒一个,银茶筒两个。绸缎一千匹,玉器二十件,玉如意四柄,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还有两处府邸和良田百亩。其他海味、三牲、四京果等,自不在话下。
从这规制来看,也就比皇室的聘礼稍低一阶,王爷娶亲也不过如此。当然,沈家自会给出丰厚的嫁妆。
沈裕犹豫片刻道“督闻悦,这聘礼是不是多了点”
沈裕自然不是没见过世面,也不是觉得宝贝女儿不值这点嫁妆,而是秦修尧和沈家的身份,若是婚礼办得过于盛大,规制超过了品阶,怕引起皇家不满。
秦修尧淡淡笑道“那就依岳丈的意思,婚礼从简,但聘礼代表我对珠儿的心意。还是按着单子上的来。”
“好好好。”沈裕连声说好,又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男子,颇有种岳丈看女婿,也越看越欢喜的劲头。
秦修尧端着茶盏,任沈裕看个够,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老人有没有认出他来。
大约是认不出的,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当时他还是个无家可归的落魄少年,又黑又瘦,但沈裕见着他,还是一如当年那般和善的笑。
都说和气生财,沈裕不管见着谁,不分尊卑,脸上都带着笑意,让人看了觉得那笑是从心底发出来的,而不是商人那种市侩的假笑。
“闻悦啊,成亲毕竟是大事,你家里可还有别的长辈哪怕是同宗的。”
秦修尧原本和缓的面色紧绷,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用力,“没有。”他垂眸道。
沈裕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虽说那人将来是自己的女婿,但也是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见秦修尧不悦,沈裕也就不再追问。
但是关于婚期,翁婿之间却有了不同意见,秦修尧想尽快完婚,现在是夏季,他想将婚期安排在中秋前后。
沈裕则想将婚期定在明年,原本他也急,但现在不是有神医么,他又舍不得将女儿这么快嫁出去了。
最后两人商议一番,决定将婚期定在明年春季三月初,过几日让媒婆看黄历选个好日子。
二人商定之后,秦修尧就敲定十日之内派人将聘礼送来。沈裕心中感慨,这聘礼一收,将来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
商议完正是,秦修尧起身正要告辞,有个小厮兴冲冲的快步进来“老爷,陈国公府送了请帖来,那传话的管事说,陈国公要请您和小姐去府上做客。”
陈国公府就算这两年没落了,到底也是有爵位的国公爷。沈裕平日里人脉颇广,和许多官员都有私交。
说实话做生意少不得和官吏打交道,维持好同他们的关系,会带来许多便利。
沈裕接过请帖,颇有些喜笑颜开,陈国公府主动邀请他们上门,是莫大的面子。只是沈裕刚接过帖子,就感受到一道凉凉的目光投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