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虽说没读过多少诗书,但是凭借着多年来带人的丰富经验,让苗艳青充分了解到,要攻敌就要先攻心,而她相信穆朝阳此刻的心呢,就全在这六名未婚妻妾上。 所以呀......
"嗯,咳咳。"她清了清喉咙,双手猛然往桌上一拍。 "第一堂课,现在开始!"
"是!"六个排排坐的俏丽女孩轰然应了一声,精神抖擞。
悄悄站在窗外暗中观察的穆朝阳,抱着臂,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
这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往常她们上课时候,不是打瞌睡的打瞌睡,看小书的看小书,只有最认真的小黄和小绿会用功上课,但是大半时候都带着有听没有懂的茫然表情,像现在这么有活力的反应,还真是少见。
也许他当真小看了这个女人......"好,就给她个机会。"他再看了两眼,很满意地离开了。
"首先,"苗艳青眸光锐利的扫过众人,娇滴滴的声音宏亮开口, "有谁可以告诉我,身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她们面面相观,满脸困惑。
"咦?不懂吗?"苗艳青喊了一声: "蝶蝶!"
"暧!"站在一旁帮忙斟茶倒水的蝶蝶速速立正站好,训练有素地举起手, "蝶蝶觉得身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吃得饱、穿得暖。"
"对对对!要吃得饱、穿得暖。"橙黄绿蓝靛紫六姊妹点头如捣蒜,纷纷举双手赞成。
唉,一群小饭桶。
苗艳青无奈地挥了挥手。 "好吧,这也算,但是除了吃饱穿暖以外,身为女人,最重要的还有一件事!"
"是什么?"大伙好奇不已。
"就是培养美丽的容貌,树立独立的人格,发挥迷人的气质,创造幸福的人生。"她一字一宇掷地铿然有声。 其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六个人齐齐望着她,一头雾水。
"啊?什么意思?"
"被你们气死!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她翻了翻白眼。
"烂泥扶不上......哦,也就是朽木不可雕也吗?"小黄开心地举手发问。
"差不多那个意思啦!"苗艳青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苦恼着该从哪个地方着手,进行思想大改造呢?
瞧她们六个,有可爱、有天真、有俏皮、有温柔,还有傻气和热情的,六个小姑娘就有六种不同的性格,可是她们生活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共同取悦一个男人,这实在是太浪费、太糟蹋又太可耻了。
尤其她这两天观察下来,发现穆朝阳压根拿她们当花瓶供着,既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关怀体贴,她越想越替她们不值,所以一肯定要好好替她们洗一洗脑不可!
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男人天生就该臣服在女人石榴裙下,日日疼惜、天天宠爱。
嘿嘿!苗艳青在心里奸笑,当然进行思想改造,最主要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啦!
"苗老师,我们实在听不懂你的意思。"小绿支着下巴, "可不可以再解释得详细一点?"
"没问题。"她回神,笑吟吟地道: "可是用说的不容易了解,打从今日起。我会一桩一桩的教给你们,我的课保证经济实用又受益无穷,不但高贵不贵,还包含了人生数十种珍贵的道理。"
"哗......"她们个个张大了嘴,满脸崇拜。
"要不要学?"她一眨媚眼。
"学学学,我们要学......"她们争先恐后抢着道。 "乖。"苗艳青满意得不得了。
风扬城梅子林,红梅娇艳满树梢。 幽香阵阵的梅树底下,穆朝阳悠战地半躺在酸枝花梨木制成的躺椅上头,一边张嘴吃着侍女喂来的西域香甜葡萄,一边聆听着一班丝竹队演奏出的天籁之音。
"好一出警世芬芳、揪人心肠的"牡丹亭"啊。"他随着音律曲儿轻哼着,不时摇头赞叹。
他不禁想起了在宫中的绣月公主。 想想,他和绣月不也宛如一出牡丹亭吗?唉......害他忍不住要一掬悲情男儿泪呀! "女人哪、谁知道她们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他不禁叹息。
抱着一迭教课用的工具家伙,无意间经过的苗艳青望向丝竹悠扬的来处,然后她就看到了!她看到一个英俊风流潇洒的翩翩美男子,身穿优雅白袍,领系高贵黑貂毛......
在醉生梦死,虚度人生。
"不会吧?"她不知怎的一把腹内火往上冒。
他会不会过得太松散了?
苗艳青抚抚乌黑的长发,摸摸银白色的茶花簪子,润润嗓子,端出最美艳热情的笑容,走向他。
"老板,在休闲哪,"她笑意盎然的晃到他面前。 "真是好大的兴致呀。"
"你、你在这儿做什么?"穆朝阳一口葡萄籽差点噎到喉头,勉强才吞咽了下去。 又穿着那一身惹火风骚的红衣裳,举止还是那么招蜂引蝶......他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强迫自己相信她是个私塾教师,而不是个青楼艳妓啊。
他对继续要塞葡萄的侍女摆手示意了一下,坐了起来,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苗老师,这个时候不在课堂里,而是在这儿闲晃荡,不知是何用意?"
"老板,我拿了你给的薪俸,当然会好好尽心做事,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操心。"她也皮笑肉不笑的。 "只不过......"
"不过什么?"看到她笑成那样,他不禁警觉起来。
"人家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家中有不良风气四处弥漫,这对致力求学的莘莘学子来说,会是何等的干扰,何等的污染呢?
"呃,我......"他一愣。
"老板,我请问你,古时候孟母为何要三迁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幸好他知道,因为她只听过这四个字而已,根本不知道孟母从哪里迁到哪里,但是苗艳青依旧一脸痛心疾首。 "老板,家中学子正为了完成你的期待,从早读到晚,日日不休息,就连多喝一口水的机会都没有,就是盼着能早日出人头地,可是反观老板你..... ."
"我......"他微微缩了下。
"你成天不是听歌闻曲,就是吃喝玩乐,俨然一副富贵闲人的派头,这样看在辛苦读书的她们眼里,又该做何感想呢?"
"我、我很惭愧。"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这就对了,知过能改才是有大作为的人。"看着他这副模样,苗艳青拚命憋住快冲出口的笑意。 "老板,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是......"他愧疚地抬头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咦?
她的肩头为什么抖动得那么可疑?还有那一两声逸出红唇的诡异笑声......穆朝阳脑子轰地一声,登时明白过来了。
可恶,被耍了
亏他平时自谢机智过人,没想到会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你,给我等一下!"他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哎呀,事蹟败露了!苗艳青捂着小嘴,忍着狂笑的冲动,赶紧拔腿就逃。
"叫了你还跑?"他一个轻功提纵,瞬间跃过她上方,眼看着就要超越在前阻挡住她。
苗艳青紧急煞住脚步,然后向后转,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穆朝阳作梦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反应那么快。
等到他落地,又要转身追上去时,她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这女人是飞毛腿投胎吗?"他手叉腰,又是气恼又是惘然。
如果不是他这纵身一个飞跃实在太美妙了,否则他还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功力退步,这才连一个弱女子都追不上?
"算了,好男不与女斗。"他皱着眉头,轻弹掉衣襟上的一小片灰尘,哼了哼。 "我自己一个人听曲儿不知有多快活,压根就不需要听她在那儿胡言乱语吹大气。"穆朝阳回到躺椅上,服侍的侍女绽开了笑容,水果的剥水果。
一整班的丝竹队和在旁又开始弹奏的弹奏,剥只是当他坐下来后,脑海却不自觉响起了她刚才的话--老板,家中学子正为了完成你的期待,从早读到晚,日日不休息,说连多喝水的机会都没有......不知怎的,他胸口阵阵发掺,忽然连一丁点胃口和兴致都没有了。
"你们都下去吧。"他挥了挥手,脸色沉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