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迎面扑来的娇躯,任盈月不经意地挪开步,让陆朝云去承接。
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他。
陆朝云脚步一错闪开,同时将身边的人拽进怀中,脸色阴沉地看着出现在自己屋里的长公主。
「夜深露重,不知公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披着轻薄纱裳,勾勒出穠窍合度的诱人身材,精心妆点过的面容艳丽妩媚,寂寞秋夜公主抱枕而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
可惜,此时的陆朝云只有满腔压抑的怒火。
长公主的目光如刀般射向他怀中的人,玉手怒指,「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是臣的妻子,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长公主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
「臣娶妻却未曾休妻,她自然还是臣的妻子。」某人的自请下堂,他从来没承认。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公主深夜抱枕而来,似乎有失身份。」任盈月不轻不重地反击一句。
长公主顿时脸上一热,强自镇定道:「本宫的事岂是你这贱婢能置喙的。」
「臣女告退。」
陆朝云错愕地看着她脱出自己的怀抱,浅施一礼,转身便要出门。
当即顾不得其他,他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很是恼火地瞪着她,「不许走。」自请下堂也就罢了,眼下竟要把他拱手让人?她究竟将他置於何地?
任盈月抬起下巴直视着他,道:「我此时留下,立场太过尴尬,相爷莫要为难盈月。」自己的麻烦自己不好好解决,凭什么来生她的气?
「便是为难又如何?」他大怒。这时候弃他而去,她真要与他一刀两断不成?
「恕难从命。」她不慌不忙的坚定答覆。
「那就试试。」他一个抄手将她打横抱起,直直地朝床榻而去。
任盈月惊异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怒火高炽的他。
用力将人摔进厚重的床褥上,下一瞬,他便压了上来。
她呆住。
长公主也傻在当场。
衣帛撕裂声带回两人的神智。
「陆朝云你住手。」
「你们——」
陆朝云一边撕扯着妻子的衣物,一边阴冷地道:「公主若是想看,臣也不介意当众行房。」
长公主脸色煞白,捂着嘴,泪水无声滚落,然后脚步踉跄地奔出。
「你疯了,住手……」
「我是疯了。」温文不再,此时的陆朝云一身的暴戾,双手用力一扯,她雪白的胸脯便暴露在空气中。
报复似的,他蓦地低头,在一座雪峰上狠狠咬了一口。
任盈月大痛,伸手推拒。
他却死死咬住,同时趁机扯落她的罗裙,伸指探入腿间幽谷,用力探插。
「松口,疼……」
他从她胸前抬头,唇间带了血色,紧紧地、狠狠地盯着她。
心头一惊,任盈月看着他一点点压过来,一时无法出声。
「你也知道疼了?但这点痛远不比真心被人踩在脚底下!」他用力分开她的双腿,腰身一挺,凶狠地进入她,「你是我的娘子,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要将我往外推……」
她被他癫狂的动作撞得有些晕眩,伸手想推拒,却被他用力将手箝制在头顶,心里不禁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他这回是真的动怒了,这么不管不顾的,简直都斯文扫地了。
红烛燃烧的内室,床帐高挂,两条赤裸的身影交叠,粗重的喘息交杂着破碎的呻吟,床下是凌乱残破的衣物。
在他几番肆掠之后,任盈月像一摊春水般瘫在床上,杏目微阖,四肢酥软,脑中仍有几分晕眩,懒懒的一个字也不想说。
此时的陆朝云褪尽一身的暴戾,又是一派温文儒雅,兼带上几分邪气,紧贴着她玲珑的娇躯,噙着餍足的笑,手指在她曼妙的胴体上流连抚弄。
「月儿生我的气了?」
她握了下拳头,别过头。
陆朝云声音中含了几分歉意,「是为夫孟浪了,还望娘子包涵了。」
她没作声,只是腰腿间的酸疼让她忍不住蹙眉。
他凑过去轻轻地帮她按压酸疼的腰,继续软声好语,「也是娘子太惹我生气,否则我不会如此失了分寸,不过总是力道太过,还望娘子恕罪……」
半晌之后,就在陆朝云以为她已经睡着时,任盈月轻轻地说:「以后,别这样了。」她会忍不住出手的,到时候只怕受伤的就是他了。
他用力搂住了她,保证道:「不会了。」
「再这样就真的不让你碰了。」
陆朝云闻此话心花怒放,用力扳过她的身子,「此话当真?」她终是将他放在心上,不再一味抗拒躲避了。
任盈月伸手推开他的脸,不语。
她到底该拿这厮怎么办?无赖、痴缠,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打死不退,让她只能竖白旗。烈女怕缠郎,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唉。
翌日,皇上便召了陆朝云过去。
「逸风啊。」
「皇上。」
「你就不能忍忍吗?」皇上忍不住叹气,「你这样让朕很为难啊。」
一边是一母同胞的皇妹,一边是自幼的伴读如今的重臣,夹在中间,他是左右为难。纵容了妹妹,又不好强压臣下;维护了臣下,又难免要受胞妹埋怨。
「皇上,臣也只是血肉之躯。」
「朕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拖过几日,实在不想被容华那丫头三天两头的哭诉折腾。」他停顿了下等呼吸匀了,才继续说:「咱们不只有君臣之谊还有同窗之好,便是做为朋友,你也不能不帮朕担待一下。」
陆朝云肃身而立,没开口。
皇上幽幽道:「还是送任小姐出宫吧。」
「臣遵旨。」
「你放心,朕既然答应你不会下旨赐嫁容华予你,就绝不会食言。」
「臣知道。」
「朕所托付之事,希望你也不要辜负。」
「皇上放心,臣绝不负所托。」
皇上点点头,「你去吧。」
「臣告退。」
不久,当太子到御前哭诉太傅将师娘抢走时,皇上终於明白某人何以那么干脆的答应送人出宫。
逸风,爱卿,陆朝云,朕的丞相,你真不是个好人呐!
那个时候,任盈月已经坐着轿子出了宫门在回任府的路上。
虽然陆朝云很想将人直接带回丞相府,但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御史千金成为下堂妇京城早就人尽皆知,他只能恨恨不已地送人回娘家。
小姐下轿入门,任府大门便毫不客气地当着当朝丞相的面重重地合上了。
陆朝云用力握了下手中的折扇,轻哼一声,转身上轿,回六部官署。
给母亲请过安之后,任盈月便回了绣楼。
让红袖打了热水净身沐浴,再换过干净的衣物,她就上床补眠了。
梦中各种影像交杂,最后竟是一身冷汗的醒来。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竟迷迷糊糊地睡去大半天。
半倚在床头,她没有叫红袖进来服侍,只是静静地透过窗户望着灰沉的天边。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有酒宴喧哗之声隐约传来。
任盈月不由得蹙眉。今晚父亲在府中宴客?
「红袖。」
很快,红袖便推门进来,「小姐,你要起身吗?」
「给我端水净面,再拿些吃的进来,我就不起身梳妆,反正已经晚上了。」
「好的,奴婢这就去准备。」
任盈月趿鞋下地,任由长发披散在身后到窗前站定,舒展一下四肢,掩唇打了一个呵欠。
果然睡一觉起来舒服多了。
伸手在左胸按了下,抿抿唇,眼中闪过懊恼。那个男人简直就是禽兽,竟然咬得那么狠。
面上渐渐发烫起来。那人床上床下俨然两种作风,斯文与禽兽一体两面。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摩挲着自己肿胀的唇瓣,垂眸无声而笑。
他既然不肯放手,那么就一起终老吧。
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挺不错,倒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不多时,红袖便将洗脸水和饭菜都端了进来。
任盈月洗着脸,红袖则将饭菜摆上桌。
「小姐,」她冲疑了下,「相爷在府上饮宴。」
「爹今晚宴请同僚?」
「嗯。」
她没有再说什么。
红袖见自家小姐一脸平静,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等到深夜,一身酒气的陆朝云叩门而入时,红袖惊得不知所措。
「相爷……」
「闪开。」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挥开欲拦阻自己的丫鬟。
「相爷您喝多了,奴婢送您回客房歇息吧。」
「我就睡这里。」
「不行啊,这是我们小姐的闺房。」
「红袖,你去睡吧。」楼上突然传来任盈月淡淡的话音,红袖犹豫了下,还是听话的退下了。
没了人拦阻,陆朝云便身形微晃地上了楼。
「娘子。」一看到烛光下的佳人,他便勾起了唇线,漾出一脸的温柔。
「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将人搂入怀中,笑道:「好不容易才把岳父他们全摆平,如今要与娘子一会实在麻烦。」
任盈月也不禁跟着笑了,倒了杯水给他。
「娘子。」
「嗯。」
「你今天真奇怪。」
「有吗?」
「有,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服侍我呢,我这一刻才有你拿我当丈夫看的感觉。」他趴在她的耳边,呵了口气,嘻嘻笑道。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轻轻启唇,「逸风。」
「嗯?」他神智有些迷离的抬眼看她。
「以后不许你纳妾。」
「好。」他爽快答应。
「不许再有别的女人。」
「行……」
「食言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娘子,你这张小嘴一开一阖的,我眼睛都快花了……」他低头堵住她的嘴。
次日,酒醉的陆相没能爬起来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