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方姝,我们谈谈!」终於在方姝洗完手打算离开的时候,秦可歆伸手拦住了她,整个身子都急切地挡在她面前。
方姝淡淡看了她一眼。
秦可歆还是记忆里那副漂亮的瓷娃娃模样,首饰衣服也搭配得当,但眼底黯淡无关死气沉沉的。一个人气色好不好,眼睛最不会说谎。
她一定是很在意那个人了,也对,他们父女感情一向好。
方姝晃了晃神,站在那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秦可歆轻轻咬了下嘴唇,「我实在找不到机会接近你,如果这次不和你说清楚,恐怕下次想再见面就难了。」
方姝点点头:「所以麻烦你直奔主题吧,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绕来绕去讲话。」
秦可歆原本想了一堆煽情铺垫的台词,被她这话说得讪讪一笑,「程燃都告诉你了?」
「该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秦可歆有些惊讶,但还是克制地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也很不公平,但是方姝,他的确是你爸爸。爸他现在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我和叔叔伯伯们都配型失败了。」
方姝很诧异:「所以我必须配合你们也去做检查?我记得并没有人规定过这一条。」
秦可歆怔了怔,大概是没想到方姝会这样冷漠,虽然她以前在学校就特别刺儿总爱扎人,但心地还是好的。更何况这还是她父亲。
她犹豫了下,「我知道你有怨气——」
「不。」方姝摇了摇头,「没有怨气。秦可歆,你不该从我这想办法,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也是路人不是吗?」
她还记得上次在医院走廊碰到,那时秦思铭看她的眼神也依旧和看陌生人无异,那时候他已经犯病了,可仍旧不想认她。就包括此刻,直至现在都是秦可歆在出面,那个所谓的父亲不曾同她说过一句话!
是啊,比起秦可歆,她的确是个拿不出手的女儿。出身不好,从前名声也差,即使现在嫁了个好人家,嫁进去的原因也不光彩。
方姝握紧了身侧的拳头,神色越发淡漠,「我的答案已经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我走了。」
秦可歆完全呆了,嘴唇哆嗦了几下,「方姝!你身上流的是他的血!你好好想想,这阵怨气过了之后,你总会想通的!」
方姝没再理她,转身就走。
秦可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很快又几步追上来,她微微换了口气,「还有方姝,程燃他——」
陡然听她提起程燃的名字,方姝的视线重新转回她脸上。
「虽然这话说了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说,他这人很可怕,和你以为的根本不一样。」
想起几天前陆雅城也是这样和自己说的,方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陆雅城也是被秦可歆挑拨了。
方姝比秦可歆个子要高出一些,这会儿她抱起胳膊,微微俯身过去,秦可歆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方姝盯着她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说:「我和他的事,就更不需要你操心了。因为你对我来说,也同样没到可以干涉我家庭关系的地步。」
「秦大美人最后有没有倒地吐血?」
参加完婚礼之后,方姝和陆雅城开车到林西源家与她汇合。林西源一听她说起之前和秦可歆交锋的戏码,整个人都暗爽到不行。
方姝正在吃橘子,闻言望了望天,「反正我走的时候,她脸色很白,有点吓人。」
「脸白是粉抆太厚了吧。」林西源一直对秦可歆没什么好感,每次提起这人都要轻嘲几句,「她怎么看都不是林妹妹型的,倒是心机深的很,还知道利用你身边的人。」
说完意有所指地瞄了眼在默默剥橘子的某人。
陆雅城自打听方姝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之后,自觉犯了错,始终都没敢吭声,从头到尾都在伺候这两位大小姐。这会儿还被林西源讽刺,顿时不高兴了!
「我那是关心则乱。再说了,程燃做的那些事也的确是挺可怕的。就算要保护方姝,也不用用那种手段把秦可歆逼走吧,我看他纯粹就是心理阴暗,看不惯秦可歆有目的地接近方姝,给她个教训!」
他义愤填膺地说完,这才发现方姝和林西源都在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不由伸手捋了下刘海,「怎么了?今天才发现我特别帅、特别有魅力吗?」
方姝扭过头去继续吃橘子。
林西源则嫌弃地扯了扯唇角,「还说我宫斗戏演多了,我觉得你入戏也很深!程燃要是那样对付一个弱质女流也就算了,可他对付的是秦可歆,你看秦可歆像弱质女流吗?更何况程燃那么对她,绝对是有理由的。」
「有什么理由?」陆雅城觉得奇怪,「哎,你之前不是和我一致对外的吗?怎么现在帮着程燃说话了?」
林西源眼神闪烁了下,「什么一致对外,注意措辞,程燃又不是敌人。」
连方姝也觉得好奇了,「可你以前的确是很看不惯程燃啊。」
「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陆雅城只能想到这个,立刻往林西源身边一坐,「他威胁你了?」
「没有!」林西源无语地将他推开一些,「坐过去点,男女授受不清懂不懂!」
「啧,你这个人——」也说不上为什么,看原本和自己统一战线的盟友瞬间倒戈相向,陆雅城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大概是因为方姝被程燃吸引了,连林西源也向着对方,而他身边最亲近的异性又只有这两个,所以男人那点自尊心受到了小小冲击?这样想之后,陆雅城稍稍宽慰了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打算给两人削苹果。
「老实说,你和程燃现在不错嘛。」林西源抬手撞了下方姝的胳膊,「都不许秦可歆说他半句,够护短的哈。你们到底是怎么……关系突飞猛进的?」
方姝顿了一顿,很快低下头,一连喂了好几瓣橘子进嘴巴里,含含糊糊地说:「就那样,和其他夫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