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立刻刷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籍,遮掩着递给了几个文人,几个文人更鄙夷了,卖书搞得像是卖公文,至于吗几人接过,看了一眼封面就想笑,书名竟然是二十四友艳行记。
某个文人笑着看那伙计“真是调皮啊。”这文要么是擦边球,要么是标题党,绝对不会有什么新奇的内容。
“咦”
另一个文人忽然惊讶了,道“你们看作者名字。”几人看去,作者名字竟然是胡问静。众人笑了,有趣,有趣。随手打开,只看了书目,脸色陡然大变,好像看到了绝世珍宝,浑身几百万个毛孔尽数张开,无一处不透着震惊。
“这书我买了”“我也要”
有其余买书的人惊愕的过来张望,一看书目,立刻就兴奋了“我也要一本”
该书采取的是章回体,目录简单明了。
第一回俊潘岳江东失初夜,陆小机初试龙阳情
第二回俏石崇迷乱长安城,陆小机再试龙阳情
第三回美陆云黄山逢故交,陆小机三试龙阳情
虽然短短的只有三回,明显还有后续章节,但就这三回足以让所有读者目瞪口呆。
文中到处都是“剑拔弩张”,“剑及履及”,“强健的肌肉”,“结实的胸膛”,“力量感”以及无数想都想不到的看似完全无关细想又很有关系的形容词。
有人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真的没有想到啊,小黄文竟然还能这么写”恨不能以身相替。
几乎是有文字就有小黄文了,历史源远流长,可是那些小黄文都是遮遮掩掩的,什么“一枝梨花压海棠”已经算是很露骨的了,什么“侍儿扶起娇无力”已经写到了极致,哪有一举一动写得这么清清楚楚,还有无数的神情、身体的细节描写的
旁人写小黄文不过十字,讲究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点到即止,可这篇文每个章节有三四千字,起码三千字在详细描写意乱情迷的该死的剧情。
有人捂着胸口“我的心要跳出嗓子眼了。”若是仅仅是小黄文也就罢了,正人君子不看小黄文的,可这小黄文的主角是活生生的二十四友啊,每次看到文字几乎就能在脑海里露出画面。
有人眼睛发红“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姿势”胡问静果然不愧是一代污妖王啊。
“我要买我要买”一群妇女尖声惊叫,不能够真的和潘岳陆机亲亲我我,看书想想也好啊
若是说二十四友写文谩骂胡问静是洛阳纸贵,这本二十四友艳行记一出,不是洛阳纸贵,而是洛阳疯狂了。
书坊的门口排起了长队,整条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到处都是排队买书的顾客。有衙役极力的挤着“都不要堵着路,马车过不去了”一群排队的人理都不理,绕路有衙役叫着“让一让,我要去前面维持秩序”一群排队的人惊讶极了“这还要你维持”所以排队的人都死死的贴着,谁敢插队立马打死,还需要衙役维护又是一个衙役大叫“堵住了其他店铺做生意了”一群排队的人哄笑“其他店铺的老板也在排队呢”有人呵斥着衙役们“休要多言以为我们看不出你们的目的你们就是想要插队而已滚”
书店中,一群伙计又是欢喜又是震惊,没想到书店还能收钱收到手软啊。
有顾客一边排队一边惊喜的叫“书是好,就是贵了些,是其他书的三倍呢。”有顾客立刻叫“贵怕什么,好看就行”有顾客议论着“我只看了第一回,就感觉这是天下奇书”周围的人微笑,奇个,不就是小黄文嘛,用奇字真是侮辱了这个文字。
有人惊愕的看周围,怎么至少有一半排队的都是女子难道女子也要看小黄文
一群女子怒目“凭什么不能看能写出来,为什么就不能看”“写书的作者还是女人呢,要我说男人才不该看”“就是,看到我的小安安,我的心跳都快了好几倍。”“陆机我的爱”“伦家最喜欢陆云了。”“伙计,我要十本一本看一本收藏八本送人”
一群女子用力点头,就是要买十本,送闺蜜倍有面子。
有伙计大声的叫着“只剩下最后二十本了,其他人不用排队了,明日请早。”
排队的人理都不理,好不容易排到这里,说什么都不走,在这里过夜也绝不离开。
有顾客逮着掌柜追问“为什么只有这么几本就卖完了”“为什么只有三回”“后续在哪里”
掌柜幸福的烦恼着“诸位莫怪,东家正在抓紧印刷。该书共有一百零八回,秘书令使只写到了第三回,本店也没有后续的文稿。”
有伙计拼命的挤过来,大声的对掌柜道“新印刷的五千本到了,但是这里人太多,挤不过来,被堵在街口了。”
排队的人轰的就散开了,像恶虎扑食一般围住了街口的马车。
“我要十本”有人拼命的伸出手。
“每一本书要搭卖一捆大白菜”马车上,书商厉声道。
顾客们怒视书商,无耻
书商淡定无比,本来是想搭售其他书本的,但是库存不够,干脆搭蔬菜好了。
有顾客大骂“我要大白菜干什么你不如涨价啊”书商微笑,此中道理绝不告诉你。
长街更远处,某个书商嚎啕大哭“我不该拒绝胡问静的这原本是我的”感觉损失了一个亿
二十四友再次聚会,地点依然在石崇的家中,人人脸色惨白,好些人死死的盯着陆机,欲语还休。
陆机强作镇定,道“诸位休要惊慌,只是小事而已,纵然被人写也不过是风雅之事。”男男之爱从大汉朝开始就是流行,大汉朝每一个皇帝的背后都站着个娈童,有无数歌颂男男爱情的雄伟篇章,被人写男男小黄文又有什么关系
二十四友死死的盯着他,老子要脸啊
虽然二十四友艳行记只出了三回,牵涉的人不过是潘岳陆机陆云石崇,以及一些跟班小配角,但是谁都知道二十四友一定人人有份。
“我今日走在街上,别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左思喃喃的道,长相平平,一直想要被美女关注而不得,没想到今日不论男女老少都死死的盯着他,而且目光暧昧,只往低处看,看得他浑身毛骨悚然。
陆机哀伤的看着左思,很是理解,不时有人大声的叫他“陆小机”这小字特别的大声,特别的意味深长。若不是他意志坚定,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有人惨然道“我”实在太羞耻,却说不下去了。
一群人个个发抖,名士风流,这风流二字理解成下流也无妨,毕竟风流不是人人都能学的,下流却容易,可这下流也是有阶级的,被人说好男色可以淡定的微笑说是雅事,是时尚,被人指指点点详细讨论怎么具体好男色,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接受的了。
好几人恶狠狠的盯着陆机和石崇,是陆机挑起了头,是石崇率先攻击胡问静的清白,惹得胡问静反击,污妖王是随便哪个人惹得起吗
王敞极力板着脸,一点都不惊慌,他可没写文章骂胡问静,胡问静应该不会找他麻烦,他安全上岸。但此刻不能显得太放心,很容易被众人妒忌的。他暗暗得意,做人果然要有节操啊。看看四周的二十四友,立刻感觉到自己站在道德上的制高点。王某写文章不成,品德超过你们一个污妖王
陆机极力安慰道“诸位,胡问静黔驴技穷,唯有此等手段而已,只要我等”
一个仆役冲了进来,手中高高的举着最新的二十四友艳行记,大口的喘息着“老爷,老爷,不好了”
石崇脸色大变,抢过书籍。
最新的文稿不需要细看,只看目录就知道那仆役为何惊呼。
“第四回欧阳建喜遇断袖癖,陆小机又试龙阳情。”
众人极力不看欧阳建,大家都会有份,你不过早点牺牲而已。
“第五回鸳鸯帳情迷小杜斌,陆小机闲试龙阳情。”
欧阳建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杜斌,同病相怜,大家都完蛋了。
“第六回萧明涵一进洛阳城,陆小机忙试龙阳情。”
萧明涵脸色铁青,又复微笑。
“第七回读春秋左思戏陆云,陆小机大试龙阳情。”
左思摇摇欲坠,死死的咬着牙齿,终于轮到自己了。
陆机脸色白的像纸,别人不过是出场一回,他每一回都有戏份,还该死的叫陆小机。
王敞同情的看着二人,胡问静的水平实在太烂了,什么初试,又试,再试,闲试,忙试,大试,小试,就不能换个其他词语吗
“第八回恋物癖石崇迷石凳,陆小机小试龙阳情。”
石崇茫然的看着众人,什么叫“迷石凳”
一群人哀伤哀怜哀悼的看着石崇,打开书看一下不就知道了石崇浑身发抖,看还是不看
街上,无数人激动极了“奇书天下第一奇书”
打死没想到还有和石凳啊。
好些人看着目录眼睛放光“顺便问一下,谁知道石崇和石凳是什么姿势”
一群女人妩媚的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二十四友呆呆的坐着,胡问静竟然写了石凳石凳石凳想过无数种23456的姿势,就是没想过石凳
好几个反应快的人面无人色“胡问静这是手下留情了”石凳而已,只是解锁一个新姿势,谁都知道荒谬无比,若是写成其他呢比如家畜呢想想就让人遍体生寒,痛不欲生。
左思浑身发抖,还以为被写过的就不会再被写了,没想到石崇这么快就梅开二度了。
“有一百零八回呢。”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低声道。
左思浑身剧烈的颤抖,这是表示二十四友每个人至少要轮到四次吗这次已经是石凳了,下一个会是什么人类已经无法阻止污妖王了
左思咬牙,大丈夫当断则断,站了起来,团团的作揖,道“诸位,我要去胡秘书令使家负荆请罪。”
众人惊愕的看着他,眼神复杂,被胡问静写的名声都臭了,走在街上仿佛都成了笑柄,竟然要投降
陆机冷冷的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左思竟然是个懦夫。”众人盯着左思,无声的斥责,这是要背叛众人,做个逃兵吗
左思看着愤怒的众人,苦笑着问道“不投降,不负荆请罪,又能如何继续写文章骂胡问静,现在还有人看吗写胡问静艳行记胡问静在乎吗左某今日才知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道理,胡问静不要脸,左某要脸,左某从一开始就输了。”
二十四友沉默,是啊,从一开始就输了。
左思惨然道“其实,是我们先挑衅胡问静,能怪胡问静反击若不是我们构陷胡问静的清白,她会构陷我等的清白”众人依然沉默,有几人摇头长叹,有几人看了一眼石崇。若不是石崇开始了疯狂的贞洁攻击,胡问静只怕未必会反击。
陆云喃喃的道“其实胡问静的言词还算中肯。”他含含糊糊的道,众人却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机。
陆机面红耳赤,胡问静评价他的辨亡论几乎就是贾谊的过秦论的翻版,命意相似、笔致相似、句法相似、句度相似,说的当然对。他临时起意写的文章,随手就仿写了过秦论,怎么会不像他微微闭上眼睛,回想胡问静在最开始还算客观公允适度的反击他,是他们掀开了无耻的道德贞洁的攻击,导致如今全局溃败,名誉扫地。
左思转过身离开,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慢慢的道“潘安仁以俊美闻名,世人称之为潘安,全然不顾潘安仁的名字。我不想被人称作左石凳,左板凳,左水缸。”
好几个人汗毛倒竖,血液倒流,仔细想想果然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急忙站了起来“等等,同去,同去。”一群人负荆请罪好像就不那么丢脸了。
石崇怒了“站住”
一群人惊愕的看石崇,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开打拿什么打你已经是石凳了,还想石水缸吗
石崇道“你又不认识胡问静,怎么去负荆请罪要是她不在家呢要是她不接受呢必须请个中人啊”
一群人用力点头,太对了左右看看,立马就有了人选。
“王兄,这次全指望你了。”
这里就王敞没有写文骂过胡问静,又好歹在朝廷见过胡问静,又能够借皇帝的面子,王敞不去还能是谁去
王敞用力点头“包在王某身上。”只觉人生的巅峰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