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在异国�6�8他乡的监狱里蹲了12年5个月,从青壮年到中年,从精神抖擞到鬓发半霜。
从一腔血腥,到满身尘土。
这12年他学会了说泰语,出来的用途只是让他点了一碗海鲜面。进去的时候泰国�6�8还很落后,如今满街飞驰的汽车让他无所适从,手机从笨重的大哥大变成智能手机,身上的钱却只够买一个山寨的老年机。
好在当年进去之前,在一棵大橡树下埋了一小包金子,值个二三十万。这是他的命根子,在监狱里,有人得知他藏了金子,殴打、虐待,把他左腿硬生生踢瘸,他都没�6�8说。
如今大陆的法律严格许多,偷渡不像从前那么容易。常规通道走不通,尤其他这种犯过事的,回国�6�8必须经过层层审查。但�6�8那样的结果,往往都是不允许入境。
之前霍衷德说过,这个监狱算是替他蹲的,出狱了去找他,无论发生什么,会给陈峰一笔足够养老的报酬。
偷渡的船绕了不少地方,等到第14天,他才终於混上一艘回国�6�8的大型游轮,冒充员工混进了后厨。可第一天晚上,他就被抓了。
手臂被庞大的力道反拧到背后,身体�6�8像麻袋一样砸向地板,膝盖跟肩膀传来钝痛,嘴上的胶带撕开,他破口大喊:
“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
啪!
头顶的灯骤亮,黑暗的视野被强光一刺,条件反射扭头闭眼,迎着�6�8尖刺的光线用力掀开一点眼皮,眼前景象却让他忘了呼救——
离他两米远的位置放着�6�8一张轮椅,上面坐着�6�8一个年轻的女人。轮椅旁边坐着�6�8另一个女人,四周站着�6�8几个魁梧的保镖。
当年,陈峰是分.屍后的第二天被抓的。后续的事情,包括寄屍块、把霍烟的腿打残,都是霍衷德带着�6�8陈六干的。
换言之,他没�6�8见�6�8过霍烟。
没�6�8见�6�8过,但�6�8当他看到凌厉得恨不得将�6�8他剁成肉酱的眼神,浓密的眉拔高眉骨的高度,深邃的眸似树林深处的水井,静谧地陈述着�6�8某些阴森的往事。
一旦看到这双眼睛,不由就会跟十几年前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上。
发酵12余年的恐惧在刹那间爆发,躺在地板上的身体�6�8瑟缩一下,哆嗦着�6�8问:
“你......你,你是谁?”
霍烟眼皮半耷,凝视着�6�8地板上的男人,音色冰冷:
“陈峰,你应该认识我才对。”
“不,不认识,我不认识你。”陈峰避开眼神。
“看来,我父亲这些年,忘了找你索命。否则,你应该一眼就会认出我来。”
提起霍恺生,陈峰连辩驳的意�6�8识也没�6�8了,死命咬着�6�8后槽牙,用压根的疼痛确认这是现实�6�8,还是又一场噩梦。
剧烈的痛让他确认现实�6�8,有那么几秒的时间,他在想自己�6�8为什么会被盯上,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只是轮回报应找上了门�6�8。认命地在地板上坐起来,两手被绑在身后,双眉皱紧,问:
“你想干什么?”
霍烟将�6�8他的变化�6�8收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