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死掉不是,决战结束后,宋昀然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
不愧是被网友们夸出花来的一场戏。
打戏精彩,运镜流畅。
特别是秦恪把眼睛遮起来,也完全不影响演技发挥,被刺穿胸膛的那个瞬间,连背影都在帮他完成这场完美的演绎。
或许这就是原作主角的实力吧。
前工具人表示心服口服。
宋昀然转头评价道“谭铭是有点审美在身上的,你这个盲人的造型简直你这是什么表情”
秦恪看他一眼,没说话。
好幽怨啊,为何突然不开心了呢
宋昀然不懂,难道二十几岁的孩子也会有叛逆期吗
啊这初为人父的小宋总迷茫了,这该怎么哄啊
一连串的问号让宋昀然有点懵。
不过他脑瓜向来转得很快,思忖片刻便知晓答案,凑过去说“哦对我想起来了,想要爸爸亲你,是吗”
秦恪避开“走吧,该回去了。”
“”宋昀然说,“你是个大孩子了,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语气十分严肃,仿佛秦恪才是两人之中最为幼稚的那个。
秦恪很无奈“再不走要亮灯了。”
错过良机的小宋总,心里无比遗憾。
回家的一路都在琢磨,他怎能因小失大,就为了看秦恪在电影中的出色表现,就错过和秦恪在现实里影院接吻的美好体验。
太失策了。
难怪秦恪会露出一脸幽怨的表情。
“不知道下次一起看电影是什么时候。”
进入电梯后,宋昀然惆怅地开口,“可你蒙眼的造型太帅了,谁能忍住不看啊。”
秦恪看着他“喜欢那个造型”
宋昀然诚实地点头。
秦恪侧过脸笑了笑,等电梯门在顶层打开时,淡声问“今晚蒙着眼睛做”
宋昀然“”
野啊,儿子。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过于刺激了。
刺激到宋昀然洗完澡出来,站在衣帽间里愣怔许久,迟迟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拿什么来蒙住秦恪那双漂亮的眼睛。
支棱起来,我自己。
不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学鸡
宋昀然深吸一口气,暗自感叹幸好刚看完电影。
感谢江湖路剧组设计的造型,至少给了他一个参考。
他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一条跟戏中差不多宽的黑色领带。
“选好了没”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宋昀然为之一振。
他转过身,见秦恪懒洋洋地靠着门。
就用一条浴巾松垮地系在腰边,露出他最喜欢的腹肌和人鱼线。
宋昀然咽了咽喉咙“你过来。”
秦恪听话地走过去,像只被驯服的大型猫科动物般低下头来,连带着刚洗完澡的沐浴露香味与潮湿水汽,都一并漫进彼此的呼吸里。
明明什么都没开始,宋昀然却不争气地腿软了。
他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用颤抖的双手把领带慢慢缠绕上去。
秦恪漆黑而明亮的双眸被遮住了。
跟拍摄时看似严实实则透光的布条不同,这条领带彻底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他不太适应这样的黑暗,本能地抿紧薄唇,想要伸手触碰宋昀然。
宋昀然故意往后躲开一步。
秦恪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他试着往前踏出半步,紧接着又听见男朋友跑到了另一边。
这下子,秦恪完全判断不出方位了。
他只能垂手站在原地,静静地偏过头。
效果过于逼真,好像一个刚失明不久的人,还不习惯这种异常的情况,连指尖蜷起的角度,都透露出一种无措的不安感。
宋昀然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见这样的秦恪,反倒不忍心再捉弄他了。
“算了,你牵着我。”他说。
秦恪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
皮肤的温度传进血液里,让宋昀然的心脏也跟着猛跳起来。
他没再说话,带领秦恪走出衣帽间。
两人来到卧室后,他依旧尽职地避开途中的障碍物,有时秦恪没留意,出于惯性继续往前,他还会赶在对方撞上椅子前,稍用力点把秦恪拉到安全的地带。
“你这样真的好像个盲人。”宋昀然诚恳地感叹,“你该不会是在演我吧”
秦恪顿了顿,劝道“最好别这么形容,很难不让人联想。”
“”
宋昀然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草。
秦恪像盲人的话,一直帮忙引路的自己
岂不是变成了导盲犬
宋昀然大为震撼“你是不是故意设计我”
秦恪忍住笑“本来没有。”
可不知道宋昀然怎么想的,几乎全程一言不发,仿佛生来就不会说人话的狗狗似的,忠心耿耿要把他带到目的地去。
“”
宋昀然撒开狗爪,怒道,“爸爸不想管你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躺到床上,想看秦恪如何独立行走。
秦恪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刚才默数着步子,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离床不远,便试着往前踱步,没过多久,小腿就碰到了床垫的边缘。
他弯下腰,耳朵聆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手指顺着那个方向往里摸索。
宋昀然紧盯着他的动作,等秦恪快碰到自己时,一个翻身溜到床的另一侧。
不料还没等他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秦恪就靠一招听声辨位,直接扑过来,把他压在了身下。
“还跑么”秦恪揉了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宋昀然内心一片荒芜。
就很意外,自己睁着眼睛居然都没得躲过。
他很不服气,狡辩说“其实你摸到的,不是我的头。”
秦恪“别说这么惊悚的话。”
宋昀然哽了一下,属实感到有点可怕。
他在秦恪怀里呆着没动,看着男朋友的指尖一寸寸往下,依次摸过他的额头、眼睛、鼻梁,仿佛在寻找他的嘴唇,想要与他接吻。
宋昀然眨了下眼,无法形容这样的秦恪有多性感。
他被遮住了五官里最勾人的眼睛,却也正因如此,显得没被遮住的轮廓更加深邃,连喉结突起的形状都比平时锋利了些。
秦恪则像刻意延缓接吻的时机般,摸到他的嘴唇后,也没有急于亲他,而是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抚过他的唇瓣,再缓缓往里探去。
宋昀然呼吸一滞,触电了似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脸颊泛起可疑的红色,想说点什么,好让自己不至于如此被动。
于是,他脑子一抽“你这样子,好像”
秦恪“嗯”
电光火石之间,宋昀然脑海中出现一个成语“盲人摸象。”
“”
“啊,那我岂不是从狗变成象了不对,我也不是狗。”
宋昀然惊觉失误,他怎么可以辱骂自己不是人
但有些奇怪的想法一旦产生,就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脑海中赶走。
其实仔细想想,大象也是很厉害的。
像秦恪现在压在他身上的姿势,只要他用鼻子一卷,就可以把秦恪甩开
可再转念一想,以大象的体重来说,这张床肯定会塌掉吧。
说不定房子也会。
宋昀然脑中闪过一句“我房子塌了”,紧接着就无可避免地,被戳中了笑神经。
他在这事上吃过亏,知道绝不能笑场。
然而越想强忍笑意,肩膀抖动的频率就越频繁,最后笑得整张床都在抖。
完了完了,这下床不会真的塌掉吧。
宋昀然一边笑,一边妄图撑起身检查。
秦恪忍无可忍地把他按回去“行,我懂你意思了,又欠收拾了,对吧”
那天晚上,宋昀然叫了许多声爸爸。
继第一次的考拉之后,他不愿再见到的动物名单里,又新增了一个大象。
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