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2 / 2)

莫飞星是这几年才追随殷弘玉的,对于他的事情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单纯的就事论事道“烧伤虽无法治愈,但属下听说,这世上有不少易容之术高超的人。”

殷弘玉想了想,遥指着树下的温诀“你是说他眼下这般模样是易容的”

莫飞星道“也可能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而以前呈在王爷面前的,才是假象。”

殷弘玉一愣,然后斩钉截铁道“这不可能。”

当年宫宴上,他虽未亲眼见过温崇洲经历火灾之后的惨状,但是宫中许多人都看见了,他那时候伤的人事不知,还能给自己易容不成

莫飞星不置可否,只轻轻道了句“事在人为王爷小心”突然,他面色一变,然后伸手揽住殷弘玉往一侧避去。

殷弘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听到那护着自己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有东西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二人循声看去,发现是一枚棱角突出的石子,上面沾染了血迹。

刚才袭击殷弘玉的,就是这东西。

殷弘玉伸手拉下莫飞星的衣领,看到他后肩的地方一个血口,面色顿时不太好看。

殷无咎放了东西,拎起靠在桌边的剑便追了上来。

他轻功卓绝,眨眼功夫便来到了二人面前,殷弘玉与莫飞星躲都来不及躲便被他看了个正着。

“宁王”殷无咎有些意外。

殷弘玉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身上有些散乱的衣襟“殷大人。”

殷无咎道“王爷怎么在此”

“赏月。”殷弘玉随口胡诌道。

“在这里”殷无咎简直有些无语。

殷弘玉抬头看了眼天上,意态悠然的拎起酒壶“本王见此地月色甚好,所以坐了坐,怎么,这宅子是你的”话落,殷弘玉高举起酒杯,然而却发现酒壶不知何时已空了,他微皱着眉头摇了两下,随手将那银质精美的酒壶随手丢到了墙檐的瓦片上。

这话简直实在扯淡,可殷无咎碍于彼此身份,也不好揭穿。

“无咎,出了何事”院中传来温诀询问的声音。

殷弘玉忙应道“没什么,几个路人而已。”

殷弘玉听着那清润的声音,却一时有些恍惚。

这声音,正是那一日温崇洲大婚之时,他在那间屋子里听到的。

心中复杂的情绪,突然像是狂风刮起的海啸,翻涌不止、压抑不住。

不管容貌,还是声音,都是他迷惑众人的伪装,他不仅骗过了自己,也骗过了所有的人。

温崇洲,你处心积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殷弘玉从檐角掠出来,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看着院中的男子。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出现,便已足够震撼到温诀了。

殷弘玉甚至明显的看到了对方面上表情的变化。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轻松里带着几分状似挑衅的意味,可没人知道,他心中到底压抑着如何汹涌的情绪。

温诀有些不确定,他记得那一日,殷弘玉是喝醉了的,按理说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重身份,可他若不知道,今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王爷认得我师父”开口的是殷无咎。

殷弘玉道“是啊”

温诀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他现在很没底,不确定殷弘玉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若是那一日他并未醉死,现在说出点什么来,那他这两年间所做的一切补救,岂不都白费功夫了吗

“温先生的大名,可是一早就传遍了帝京,本王能有所耳闻,岂非情理之中。”殷弘玉直视着温诀的眼睛,幽幽开口道。

他虽然这么说,但温诀却愈发觉得,殷弘玉知道的并不单单是这些。

所以在殷弘玉提出让他请自己喝一杯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这么做,一是为了稳住对方的情绪,二来,则是为了试探他一下。

“王爷要坐院中,还是前往客厅”温诀问道。

殷弘玉想了想,说“去你房里。”

温诀眼神一暗,半晌,伸手道“这边请。”

他现在几乎能确定了,殷弘玉那天并没有完全喝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揭发自己。

殷弘玉顺着温诀的指引往温诀卧室的方向走去,行到半途,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站在那里的殷无咎,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似是示威,又像是在挑衅。

殷无咎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无法不在意。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要求去别人房里坐的,这宁王与师父应该是旧识,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殷无咎不喜这人看向自己师父的眼神,那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紧了紧握在手中的伤药,提步跟了上去。

但是走到门口,温诀却不让他跟进去了。

“无咎,师父同宁王说些事情,你先回房休息吧,刚刚练剑那么久,也该累了。”

殷无咎面色呆滞了一下,他几乎忍不住要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但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踟蹰半晌,他走过去拉起温诀的右手,将从屋里找出的那罐药膏放在了温诀的手心里。

“您先将药擦了。”

“好。”温诀几乎是无比顺从的应道。

“那我回房去了。”殷无咎留下这句话,而后朝殷弘玉礼貌性的拱了拱手,便向一旁的正屋行去。

“无咎。”走了一段,他忽听男人在后面唤道

殷无咎脚下一顿,回过身来“师父还有何事”

温诀道“晚些时候,师父过去找你。”温诀说这话,自然不是要去和殷无咎睡觉之类的,他只是在告诉对方,他并不会久留这位宁王。

“好。”

殷无咎转过身去,面上紧绷的神情渐渐松下许多。

两人即便曾就有过什么纠葛,可现在,师父答应了同自己在一起,自己就该相信师父的,那又还在这里担心什么呢

“怎么徒弟住主卧,你这个做师父的,反而睡在侧屋呢”殷弘玉迈步走进去屋子,有些无关紧要的道。

“我并不讲究这些。”温诀说着,拿起火折点燃了屋内的烛台。

殷弘玉的视线在屋中缓缓扫过。

这间屋子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玄关处放着绿植的盆栽,中心圆桌上摆着一套白瓷杯盏,临窗桃木的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而桌案后面,高高的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曳地轻纱隔开的另一个空间中,矮桌上放着瑞兽的香炉与一方质地古朴精致的古琴。

面积不大不小,每一处都透着布置者的用心,透着居所主人生活的痕迹,在暖黄烛火辉映之下,竟给人一种别样的温馨。

殷弘玉轻嗅了一下,闻到了股檀香中夹杂着淡淡药香的气味。

那药香,是属于他熟悉的那个温崇洲的气息。

温诀以前住在将军府的时候,殷弘玉时常前去叨扰,自然也进过他的卧房,那地方陈设单调,没有半分特色,他原以为是男人性格所至,但现在看来,不是他喜欢那样的摆设,而是他的心思,从未放在那坐府邸中过。

殷弘玉在桌边坐下后,视线重新落回温诀的身上“你还真是放得开,这一甩手,就是两年。”

温诀道“那日你果然没醉。”

“是啊,我没醉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全知道的。”殷弘玉说着,脑海里便又不自觉的浮起温诀抱着昏死过去的殷无咎失控的模样。

那天发生的一切,是温诀的噩梦,可又未尝不是殷弘玉心中无法拔去的一根刺。

他只要一想到,他所爱的这个男人,满心都是另一个人,一颗心就痛到难以自抑。

他印象中的温崇洲,淡情寡性,漠然幽沉,一颗心仿佛铁铸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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