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她沉默不语的表态,让他脸上的怒气更深,掐住她下颚的大手一使力,几乎要捏碎她。

「再不点头,你就准备尝一尝备受冷落的愁苦滋味!」愤怒的嗓音充满着森冷的警告。

芮妤雪眸光更黯,愈形苍白的小睑因痛楚而有些扭曲,紧抿的唇瓣依旧无语。

「真的这么倔?」敖克昶怒极反笑,狂肆的眼底溢满一片阴冷神色。

「很好,既然敢罔顾我的命令,那么我就干脆如你的意,同意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只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你想离开敖府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可还没打算放开你!所以自明日起,你就在『涵月楼』好好给我待着吧!」他冷冷地撂下话,随即甩开她由椅榻上起身,迅速着好衣衫便转身走向房门。

临出房门,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俊脸上忽然漾起一丝奇异的轻佻,「不过你也别太着急,也许哪天待我心血来潮时,你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再次丢下话,他头也不回地甩袖走人。

直到门扉被用力甩上的巨响传进内室,芮妤雪趴卧在椅榻上的赤裸身子仍是一迳僵硬,未曾有任何动静。

谁也没想到,这个由缠绵蜜意起始的夜,竟然以决裂场面终结……

命令她好好在涵月楼里待着,是否代表着她将「终老」於此?

芮妤雪倚靠罪着栏杆,无语地坐在前廊,面对着一片落英缤纷的美丽景致,心思却是远扬缥缈,陷入一股郁郁难解的沉重之中。

自那夜敖克昶怒火张狂地撂下话语离去之后,这半个多月来,身边除了服侍的婢女小银之外,她不曾再见过其他人。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情绪由最初的伤心痛楚,逐渐转为愁绪满盈,独居沉静的日子提醒了她一个忽略多时的问题,那就是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异母弟弟,尚需要她定时送去银两好维持生活。

可此刻被禁囿在此的她根本无计可施,心底不时狠狠责备自己先前不该因陷入敖克昶的虚假柔情之中,而忘了自身所背负的责任。

没有继续在艺团工作,她便没有了收入,那幼弟的生活所需……

「妤雪姑娘,你又在想心事了?」小银从楼里走了出来,便见到芮妤雪一脸木然地瞪着庭园,身子一动也不动,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在担心异母弟弟,就是在想念很久都没有出现的爷了!

「我没想心事,只是发呆。」芮妤雪闻声回头,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

「你别瞒我了!」小银翻了翻眼,语气直率的反驳,「小银知道你正为着弟弟的事在担心,对吧!」虽服侍芮妤雪没有多久,可芮妤雪待她如亲人一般,所以她愿为芮妤云分忧。

芮妤雪看着小银眼中的焦急,心中不禁主只怪自已前些天不该在小银的追问下吐露心事,让小银跟着她一起着急的。

「呃……」见芮妤雪不语,小银小心地觑了她一眼,「或者是小银猜错了,姑娘是因为想念爷,才郁郁不欢?」

她实在不明白,前些日子爷明明还极宠爱着芮妤雪,谁知不过数日光景,一切就突然终止了!让她真是为芮妤雪感到委屈。可爷是主子,他要怎么做,作下人的又哪能有意见呢?

「我没想着他。」芮妤雪眼神黯然,语气沉重地说着违心之论。

一个对她无心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无法克制地想着他!若是心能随着操控摆布,那么此刻她便不会感到如此的难受了。

择去是不得已,只因愈是待在他的身边,她愈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可偏偏她所付出的真心,对他来没有任何意,为了不再受伤更深,她唯有,才能一解心中桎梏,不再伤神。

垂下悒的眼,看着中一地残落花,想着自己此刻的窘境,心中一阵痛楚涌来……

「妤雪姑娘……你在儿再坐会儿,小先去为你端午膳来……」见芮妤雪又陷入呆状,小兀自身而去。

午后,小正想劝劝已多日不曾好吃好睡的芮妤雪房休息小睡,久未闻问的敖克昶竟突然遣人到涵月楼来,要芮妤雪立刻到湖畔的亭处去见他。

芮妤雪诧异於敖克昶突如其来的召唤,可心中仍忍不住因为能再见到他,而泛起了一欣喜。

她拒小想为她盛打扮的建,很快便着传话的人走出涵月楼,才刚走近四边垂着纱帘的亭子,一阵娇媚笑声便随着微风传进芮妤雪耳中。

她心中微愕地踏上亭前石阶,走进亭内,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这样的一幕--令她思思念念多日的敖克昶正端坐椅上,腿上偎坐着一位衣衫不整、娇媚动人的美艳女子,他的一只大手大胆地隔着丝衫,握住女人胸前的玉乳抚揉着……

芮妤雪的心头一阵揪痛,脸色瞬间转白,表情木然地呆顿在原处,进退不得。

「怎么站得那么远,还不快点过来!」敖克?频统零祭恋纳ひ敉蝗淮?矗?镆庵型钢?还刹换澈靡獾男柏?P囊丁?

芮妤雪一颤,空茫的眼在接触到敖克昶渗着邪意的眸子时,不自觉地踩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前行……

「哎呀!怎么这副德行来儿爷啊!连打扮一下也没有,就不怕被爷嫌弃吗?」坐在敖克被腿上的小茹斜睨着芮妤雪,不客气地说道。

芮妤雪浑身一震,难堪地止住步伐,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心中一股羞惭的痛楚袭来……

小茹眼底闪过一抹恶意,美艳的脸庞绽出媚笑,转首看着敖克昶,甜腻的嗓音似怨似嗲地问着:「爷,你好偏心呐!将这位姊妹藏在涵月楼那么久,直到今日才肯让她出来。」

虽说这段日子敖克昶的宠爱又回到自己身上,可只要一想起之前他曾专宠过姿色大不如她的芮妤雪,她的心中便升起一股怒气。

「口气这度酸呐!你嫉妒她?」敖克昶语调邪谑,唇畔勾起一抹魅笑,「怎么,忘了现下敖府最受宠的侍妾可是你小茹姑娘咧!」

「爷……你误会小茹了!」看清敖克昶眼底透出的锐利,小茹猛然想起他最不喜侍妾做出不守本分的行径,於是连忙娇软地解释,「小茹只是羡慕,并没有其他含意哟!」

敖克昶狎弄着玉乳的大手使劲挤捏了几下,以示薄惩,唇畔的笑意融入一丝残忍。

「唔……」小茹不敢呼痛,只得忍受下来。

见状,敖克昶这才满意地将眸光转向仍呆立原处的芮妤雪身上。「如果我没记错,你在『红翠艺团』里的工作是乐工对吧?!」

芮妤雪回过神,白着一张小脸,艰涩的张口,「是……」

「那正好!」敖克昶挑挑剑眉,显露张狂的神色,「我和小茹正在这儿观景饮酒,正好缺少可用来助兴的乐曲,不如你就弹奏几首符合情境的乐曲来听听吧!」

「你……」芮妤雪怔怔地回视敖克昶漾着轻佻邪肆的眸子,并没有忽略他话语中蕴含的轻视与讥刺,她的心痛更深,几乎令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原来他除了没有真心外,对她厌倦之后的态度居然是毫不留情的轻贱嫌弃……

「怎么又发起呆了?」敖克昶邪魅的嗓立再次传来,「再这么怔呆下去,我和小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乐音来助兴啊!」

芮妤雪慢慢垂下幽黯的眼,迈步走向放着筝琴的桌后坐下,暗自深吸了口气,将心底风雪交加的情绪硬是压下,面无表情的抬头??

「爷和小茹姑娘想听些什么曲子?」微颤的尾音几乎破坏了她力求声调平稳的努力。

敖克昶盯着芮妤雪倔强漠然的表情,眸中射出灼烈的光芒,突然语带怒意的斥道:「一个乐工会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该弹些什么乐曲吗?」

「是的,爷,妤雪错了!」芮妤雪平声直述,盯着敖克昶的眸光飘忽,放在琴弦上的窍手在话声落下时已然拨弄出清亮的乐音,一首优雅的曲调流泄而出--

偎在敖克昶身上的小茹一脸媚笑地端起桌上的酒杯递到他的唇边,嗲声开口,「爷,再饮一杯酒,好吗?」

「嗯。」敖克昶轻应了声,顺势饮下酒液,大掌则是毫无顾忌地由她胸前丝衫的襟口处探入,握住一只软热丰乳搓揉了起来,可一双邪肆的眼却是紧紧地盯着抚着琴的芮妤雪。

小茹兴奋地扭着身子,口中逸出淫荡的呻吟声……

忽地,她察觉敖克昶此刻目光的焦点所在,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荡妇神色,心中却对他竟然在这种时刻将注意力放在一个模样不如她的女人身上,感到嫉恨和不解!

「爷……」小茹不甘心地娇唤,想引回敖克昶的注意力。「现下还有外人在,你这样弄人家……小茹感到很不自在呢!」她的手指抚着他硬实的胸膛,嗲声娇嗔地说着与举动不符的话语。

敖克昶的眼神讥诮,「得了!你一向不在意何时何地,而且很懂得使媚,可别此刻才突然告诉我,你已经改变作风,学起别人摆架子,装腔作势装清高,尽说些扫兴的话来。」

小茹有些明白的睁大眼,「爷,你是说她……」她一双媚眼意有所指的瞟向正垂头抚琴的芮妤雪。

「你不笨嘛!难怪现下我只宠爱你一人。」敖克昶的嗓音带着嘲弄,「女人啊!还是顺从点,才会让人疼宠,懂吗?」凝在芮妤雪身上的眼眸射出讥嘲的恶意光芒,可眼底却带着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隐忍怒意。

多日不见她,他不能否认自己的确无法将她的身影抛诸脑后;可派人召她来此,她那倔强漠然、毫无软化迹象的表情,却又让他升起一股怒火!从没有一个女人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的!

可恶!怎么经过这些时日,她犹能影响他的情绪?这种奇怪的感觉,更是让他觉得恼怒至极!

芮妤雪垂着头抚着琴,可对面两人的对话却字字句句清楚地传进耳中,话中明显的调情之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两人--

不料眼底却赫然映入敖克昶将手滑入小茹两腿间抚弄的一幕!

身子猛然剧震,芮妤雪痛楚地别开眼,感到心中已然伤上加伤,再无半丝完好,抚着琴弦的手无法控制地抖颤起来,原本和谐优美的琴音逐渐混乱而不成调……

「这种琴艺也能在『红翠艺团』生存?真不知艺团的名声是怎么得来的!」敖克昶嘲讽的嗓音穿透乐音,凉冷传出。

看着芮妤雪明显颤抖的窍细玉手,他心底突地升起一股躁闷!

「够了!」敖克昶蓦地斥喝,「这么低劣的琴艺也敢现丑,还不给我滚!」

琴音戛然中止,芮妤雪如蒙大赦地迅速起身并转身朝亭外行去,只有蹒跚不稳的步伐清楚地彰显出她此刻真正的心境。

敖克昶目光犀利地看着比上回所见更形瘦削的身影离开亭子,眼底骤然升起一片阴霾深黝的暗光……